就在周祖义拍过一袋粮袋时,忽地感觉手感有些不对,虽然很细微,但对于一个一流武者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周祖义一把抽出刀,划开了这粮袋,便见其中颗颗米粒滚落在地。而那粮官的腰也没先前那么佝偻了。
周祖义却是没有停手,紧接着又是划开了那袋粮食正下方的粮袋,便见流出的不再是粮食,而是一捧捧的黄土了。
周祖义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始挑破与那袋装着黄土的粮袋同一层的袋子。
只见其中流出的,赫然都是黄土。
那粮官见事情败露,脸上唰的一下失去了血色,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也没办法啊大人,实是那昨日的粮食送来时就不足数,当天夜里便有人威胁小的,
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周祖义面色凝重,手持长刀来到粮官面前,沉声道:“我问你,昨日究竟运来了多少粮食?”
那粮官望着周祖义的神情,心知自己已无活路,“我深知此次绝无生还可能,若我如实相告,大人能否保我家人平安。”
副将见这粮官竟敢讨价还价,怒不可遏,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周祖义抬手示意副将停手。
“倘若你如实交代,我可以保你家人周全,不过,你所提供的信息必须对我有用。”
那粮官咬了咬牙,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目,双手呈给周祖义。
“此乃小人每次粮食入库时暗中记录的,还望大人信守诺言。”
说罢,那粮官紧闭双眼,猛地用脖子撞向周祖义的刀。
周祖义叹了一口气:“传令下去,这粮官贪墨军粮,现已被正法。至于他的家人......好生保护起来吧。”
“是。”
夜间回到营中,周祖义凝视着这账本,心中愈发惊惧。
若依这账本所言,除却最初送达的那批军粮,后续的几批粮食竟无一次足额。
由此观之,其中利益纠葛之深,不言而喻。
值此大战将临之际,实不宜与后方再生事端。相较这些文官党人,周祖义认为还是那些关西豪族更好处理。
周祖义抬头向着帐外沉声道:“周岩!”
一壮汉应声而入:“侯爷有何吩咐?”
周祖义取出一道预先备好的手令,抬手示意周岩上前。
周岩恭敬地接过手令,垂首聆听周祖义的指示。
少顷语毕,周祖义直视周岩,缓声道:“你乃随我起家的旧部,有些事唯有交予自己人去办,我方能安心,你可明白?”
周岩郑重颔首:“属下明白,侯爷,可有其他吩咐?”
“罢了,去吧,行事谨慎。”烛火微晃中,周岩步出营帐,身影缓缓融入夜色,朝着未知的目标疾行而去。
营帐内,周祖义直身而起,在营中来回踱步,目光频频闪烁,最终定在兵器架前,牢牢攥住兵器架上的长刀,眼神中满是杀意。
“我倒要瞧瞧,是这些关西士族的口舌之利能占上风,还是我五万雄师的锐利兵器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