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作战不力,坏了大帅的计划,请大帅责罚。”
他没敢说什么鬼神之论,他知道没人会信反而会以为他怯战,那他就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台上那人只是静静注视着拓跋元洪,久久没有言语,台下的拓跋元洪只觉冷汗已经浸透了自己的后背,若再来一次,他宁愿死在战场上。
在帐内诸将的注视下,台上那人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拓跋元洪面前。
拓跋元洪只觉有一双臂膀将自己托了起来,
“拓跋老弟你这是何苦呢,我皇兄常说拓跋家乃是国家柱石,若是叫他知晓了,
岂不是要责怪我苛责于你。”
拓跋元洪抬起头,红着眼,用颤抖的声音道:“大帅,求你给我一支兵马,我要为我的族人们复仇。”
李元寿缓缓抬头,阴影下的面庞逐渐显现,“我会给你机会,但并非此刻。”
他手指向远方那座仍在顽强坚守的鲁军堡寨,“看到了吗?”
见拓跋元洪点头示意,李元寿接着说道:“我给你五百精锐,攻上去,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拓跋元洪领命而去,李元寿乃当今党项国主李元吉之胞弟,亦是此次攻鲁之战的主帅。若欲报仇,拓跋元洪急需他的支持。
李元寿沉稳地倚在椅子靠背上,他已获鲁国方面的传讯,当面鲁军的补给出现问题。
再加上奔袭戴州的原计划受挫,便顺势调整策略。
因此,他更需清除补给线上的鲁军骑兵与堡寨。此时的李元寿与周祖义恰似两位对峙的剑客,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
而已然洞悉周祖义底牌的李元寿,自信不会率先动手,他所获得的支持,可不仅来自国内。
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党项军的旗帜再一次被插上了城头,只是这一次没有再被赶下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党项军登上了城墙,李元寿知道这一仗已经没有悬念了。
“如今的鲁军难道只会困守营垒,打这种呆板的仗了吗?实是令人失望。”李元寿以一种较为舒服的姿势端坐于虎皮凳上。
他此刻不禁怀念起数年前的一位老对手,那位屡次以奇招制胜的鲁将,似乎是西北庞家的子弟,好像名为庞子腾。
只可惜此前在战场上中了国师大弟子的一记玄冰掌,心脉尽碎,此后怕是再难相遇了。
至于前线传来那庞子腾又现身战场的消息,李元寿实难相信。
他亲眼目睹,那庞子腾被救回时,连内脏的碎片都已吐出,又怎可能生还。
至于出现在战场上的庞子腾,多半是鲁军为了提振士气而找人假扮的,毕竟这庞子腾在鲁军中亦有些许威名。
而今,李元寿只盼望着,此次大败拓跋元洪的敌将能给他带来惊喜了。
......
历经漫长征途,周珏终于得以望见远处庆州城的城墙,与上次离去时相较,并无太大变化。
立于城门口的,是周祖义与庞师道率领的一众军官。
迁徙队伍为首的乃是刘志,而庞子腾似是身体略有不适,正在休息。
周珏率部尽责地守于队伍末端,为整个迁徙队伍坚守最后一班岗,待百姓皆通过后,方才率领麾下众弟兄转身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