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个讨喜,又有分寸的姑母,刘婉云其实不介意借夫家帮衬一下的。
可她说话做事一点不掂量自己,还尖酸刻薄对待她娘,这就让人很不爽了。
按理说,刘父是举人,是读书人家庭,这姑母应该是个知书达理明事理的女子,不知为何竟这般泼辣。
只能归咎于,婚姻使人面目全非!
虽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刘婉云,但这份亲情的羁绊还是存在。
刘婉云拉了拉马夫人,“姑母,是来买布料的吧,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她这位姑母才会走,毕竟,她记得之前回门时,马夫人就妄想结亲沈家。
没想到她立马就笑呵呵的答应了,“好好好,我这侄女对我就是好,沈夫人,杜夫人,那我失陪了哈。”
一边说着,还一边有礼的告别。
只是,她再次强调侄女这个词,让她心里生疑,这姑母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陪着她选了两块布,把她送走以后,刘婉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姑母是怎么认识沈夫人和杜夫人的?
她家在城西有个糖水铺子,知道沈夫人,或者见到过,可以理解。
那杜夫人呢?她家好像在城南。而且,两人似乎还相互认识。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答案。
回府的路上,沈夫人让刘婉云和自己一辆马车。
没走多远,两人便闲聊了起来。
“你那姑母夫家,可是咱城西开糖水铺子,家里供了一个秀才出来的马家?”
刘婉云有些诧异,自己阿姑竟然对这人感兴趣。
转念一想,这时代的商人之家,对读书人家庭,应该都是存有好感的,何况还有一个秀才。
“对,她们家确实有个糖水铺子,马家表哥是个秀才,好像在县衙做书吏,我姑母挺会教育孩子的,竟不知阿姑也认得她……”
她本意是想拉一拉姑母的形象分,不至于被沈夫人低看了。
却不料,沈夫人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我说怎么瞧着眼熟,花朝节的时候,她给我打招呼来着,说是杜主簿家的亲戚,可我瞧着杜夫人却不怎么待见她!”
“杜主簿家?亲戚?”
刘婉云满脸疑惑,她家啥时候和县衙主簿家扯上关系了,咋从来没听自己爹娘说过?
沈夫人的笑容,多少有些嘲讽了,“你这姑母,是个会到处攀关系的……”
原来,这杜夫人只生有一个女儿,为了传宗接代,逼不得已,前几年给杜老爷纳了一个年轻的小妾,那小妾就是马夫人大姑姐家的女儿。
入门没多久,就有了身孕,然后生了一个儿子。
马家几代单传,马奋的爹这一辈就他一个儿子,然后到马奋这一代,自然也是唯一的男丁,后来还考了秀才,马夫人就底气十足,逼着马家所有的人想办法,给自己儿子找个好差事。
大姑姐的女儿嫁给杜主簿家,一举得男,人又比杜夫人年轻许多,是个会撒娇哄人的,很得杜老爷欢心,她娘自然就把这任务交给了她。
于是,这表姐就仗着生儿子的功劳,再使出浑身解数哄得杜主簿答应,安排自己表弟马奋去县衙做了书吏。
这事儿也是沈夫人后来和谢夫人等人聊天时得知的,此时大概讲给刘婉云听,不过是自己知道点八卦,而别人不知道,便想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