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找我的。”
项霄站起身,跟着如花往门外走去。
一路来到小溪边,却见马仙洪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身旁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很魁梧的寸头男。
众多如花来来往往,不断搬运着各种材料,仿佛有个大工程要做。
“马村长,你找我?”
马仙洪转头,很是温和的开口。
“项老弟,你昨天的话我想了一夜,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所以就冒昧叫你过来了。
本来我是应该主动过去找你的,但这边实在离不开,我又心急,所以唐突之处还望能多担待。”
项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无妨,能与马村长坐而论心,我也是乐意之至。
不知道马村长是哪里想的不太明白?”
马仙洪也过多客套,直接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是这样,我昨晚想了很久,熬夜将近代史看了个大概,你说的话,我现在大致能明白一部分了。
只不过有个新的问题困扰着我。
纵观历史,改变不一定是好事,但却是必须的,每到一个时间节点,就必须要做出相应的改变,区别只在于方式方法。
那么,如果我的方式方法是好的,是否我的想法也可以得到大多数的追随?
就想几十年前那样。
可这样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我该如何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好的呢?”
听到马仙洪问出这两个思想境界完全昨天的问题,项霄也不禁为马仙洪的学习能力以及天赋感到由衷的赞叹。
这一个晚上,他怕是不仅看完了近代史,甚至可能还抽空看了哲学类的书籍,不然根本问不出最后一个自我纠结的问题,那不符合他刚愎自用的性格。
学习使他进步,学习也使他困惑。
项霄思索了一阵,随后给出自己的答案。
“马村长,我接下来说的话仅代表我个人观点,所以可能会有些错漏。”
“你我本就是探讨,项老弟直言便是。”
项霄点点头,随后开口说道:
“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毋庸置疑,只要你是对的,且有能力执行,那么随着受益者越来越多,必定会出现大批追随者。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你不能触犯大多数的利益和基础需求。
普罗大众最基础的需求,就是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
在这个盛世之下,你的变革如果需要太多的流血牺牲,那么就注定要失败。
古往今来,变革皆因生产力而起。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变化而被动发生改变。
说简单点就是,人吃饱了会有更高的追求,而这种追求需要正确的引导,并且这种引导不能建立在破坏人们基础追求之上。
而你的第二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答案只有两个字。
幸福。
人是不会满足的,但足够的幸福会让人愿意主动故步自封,不愿意打破这种稳定的幸福。
如果你的方法,能带来真实的幸福,那么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没有任何错误的。
以此为基础,你所需要考虑的,就是你的方法是否适应当今时代变化,又是否能够引领大家走入新时代。”
马仙洪听完项霄的讲述,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沉默当中。
看他的样子,项霄想笑却又不敢笑。
哲学,果然是个能让所有人发疯的东西。
他初次接触到哲学的时候,比马仙洪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被自己的思维给绕懵了。
现在看来,想要从外部说服马仙洪这个顽固的家伙的确不容易,但哲学却能够从内部突破马仙洪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