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初二的事了,有天父亲回来,带回了一只小奶猫,他说是有牌友输给他的是个牌子货,不要白不要,他就把小猫带回家了,小猫小小的,是个纯正的橘色,大大的眼睛,摸着软软的,乖巧的不像话,那是我第一次碰小动物。”
她停顿了一秒,“可我知道妈妈不喜欢动物,我不敢靠它太近,当天晚上我被小猫的叫声吵醒,白天无比乖巧的小猫晚上一直尖叫,我被吵醒,犹豫了许久出去看,就看到它缩在沙发角落无助的叫,我心软了,把它带回房间。”
“它乖巧的趴在我床头的地上,和我一起睡,我醒来一看到它这副模样心软的不像话,第二天晚上,它似乎知道我会接纳它,早早的跑去我的房间,就在我的床边躺着,一声喊叫都不会有,可母亲看到它从我房间出来,就开始皱眉,反对猫进我的房间,说猫有虫子,会爬的哪都是,我给它买杀虫药,给它洗澡,妈妈明明说会留着它的...”
“可我就去上个课的功夫,回家猫就不见了,我缠着应春梅问她猫在哪她就说丢了,猫太脏掉毛等等,实在回答不耐烦了就让我滚,后来我去求父亲,父亲也不愿意送走,因为这只猫抵了他五百块钱,给别人那不是白把钱送人吗?又过了半个月,猫被我父亲找回来,长大了一点,又瘦了,身上的毛发好像都枯竭了,它一直干哕,趴在那里没有力气叫,父亲说是猫贪吃,吃了太多肉把自己撑坏了,我信以为真,我想治好它。”
童玉绥攥紧拳头,“我们县城就一家宠物医院,我去看了,我根本没有钱给它治,只能用我们吃的药喂它,希望它能好起来,下午,猫突然有精神了,也吃我喂的饭,还会伸出小舌头舔我,我以为它要好了,我以为它要好了...”她眼睛失焦的看着远方。
“所以晚上睡觉时母亲严厉警告我不要把小猫带屋里,它会传染给家里人时我什么都没说,我甚至没有想过偷偷把它抱进屋里。”
她突然停住了,夏灼眠心猛地一跳,他用力握住那双微凉的手,想给她力量。
童玉绥调整了情绪,她继续说,“...半夜它又叫了,可我太困了,我半梦半醒听到它叫唤了,我赖了一会床才爬起来,出去一看,小猫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它从我准备的箱子里爬出来,它向我房间的方向爬,爬到一半...”她的声音哽咽,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明明知道那是个胆小鬼,自己为什么要赖床,为什么不把它抱回自己床边...
它会不会到死时还在想,小主人为什么不要它了,它害怕...
“我去到时它还是温热的,但身上却仿佛没有骨头,软趴趴的,我抱都抱不住,我哭着喊它它也醒不过来了。”
“我抱着猫站在他们的床头,黑夜中,我似乎还能听到他们安稳入睡的声音,我说,妈,猫死了,他们似乎被我吵醒了,我听到她平静的回我,死就死了,第二天早上她还让我赶紧把猫丢了,说夏天放不住,会臭。”
童玉绥闭上眼睛,她最后还是听话的把尸体丢了,找了一个远离她们家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不是不喜欢橘色,我是愧疚,害怕,是我没有保护好它,我连反抗都不敢,我恨那时懦弱的自己,所以我远离和它有关的东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它...”
她给小猫拍过照,还想给它起名字,起了好多名字犹豫了好久,旺旺,或者小橘小黄,还有福星,可后来她也没有把名字选好...
夏灼眠突然抱住她,“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选择,不是你的错。”
他的眼眶微热,他心疼那只小猫,更心疼现在没有生气的绥绥。
童玉绥轻轻回抱住他,他身上的热量慢慢传递让她心里也慢慢暖起来。
“我了解母亲,早该想办法把小猫送走的,她是不会允许家里有动物的,要是小猫早送走会不会就没事了。”
夏灼眠说不出不是她的错的话,因为这样无法让她内心痛快,“那我们以后有钱了就去帮助那些流浪的小动物吧,说不定小猫已经又降临了,我们养只小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