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一身青灰色绣竹滚边长袍,顶着拖了长纱的斗笠,一根路边捡来的竹竿做盲杖,小羽儿飞在前面带路。
街上的人熙来攘往,东方不败虽看不见,但也未曾与路人衣袍相蹭,不过各个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些干扰他判断方向。
小羽儿见他走偏了些,大喊:“要撞石头了!要撞石头了!”
声音有些大,引得路人频频往这里看,小羽儿又大喊,“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斗笠下得东方不败忍无可忍,出声喝止它:“傻鸟!还不闭嘴!”
小羽儿委屈,气呼呼地往前飞,“不理你了!不理你了!”
李莲花还在做饭,敞开的门窗冒着汩汩浓烟,门口一只橘黄色的奶狗恹恹地趴在那里,看向屋内的视线也有些怅然。
“狐狸精,过来尝尝咸淡。”
李莲花捏了一小块萝卜给狐狸精尝,小狗不情不愿走上前,咬走他手心的半熟萝卜,嚼了一口又吐掉。
“傻狗,不懂品鉴。”
见它‘不识好歹’,李莲花轻哼一声又去继续做饭,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却不见人影,仔细一看是窗前落了一只八哥。
“你是李莲花?”八哥蓦然开口,又把李莲花吓了一跳。
“没错,我是李莲花。”
话音刚落,八哥又飞了出去,李莲花看向它飞走的方向,“这年头还有八哥来问路,真是闻所未闻。”
刚刚被八哥打断,他的萝卜都要糊了,连忙将菜盛出锅,又拎了藏在树后的狐狸精的后脖颈,“傻狗,又想往哪儿跑?叫你狐狸精,怎么还真跟那只狐狸一样喜欢跑。”
狐狸精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四爪在空中扑腾,还未等踏进莲花楼,就听见刚刚的那只八哥的声音,“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李莲花转身,见不远处八哥领着一人往莲花楼来,那人手中的竹竿一直点地探索,八哥也时不时提醒他方向,应该是个盲人。
可这身形,为何会那么熟悉?
他甩甩头,觉得最近碧茶对他五感的影响越发大,什么人都能认错,东方不败怎么会成一个瞎子?
来这儿的人多半是求医,他未免有些心虚,小跑进屋将门关上,八哥见状又大喊,“别关门啊!别关门啊!”
哪儿来的这么聒噪的八哥?
李莲花语塞,将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狐狸精放在桌角,听见叩门声,他又折回去开门。
“请问,这里可是莲花楼医馆?”
开门的手生生顿住,李莲花倒吸一口气,心念自己的毒素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声音都听着像他家东方不败。
他将单薄的门板打开,面前的人站在地上,而他站在门阶,两人相对而立,丝丝清风撩开了一点东方不败的斗笠,他的相貌就在李莲花的眼前一闪而过。
李莲花顿时失声,他想过无数种东方不败可能会找到自己的状况,或喜或悲或恼或嗔,却不是现在这样。
心口针扎般一样疼,泪珠滚滚,他匆忙撇开头抹掉泪水,没注意到旁边的八哥看他的鄙夷神情。
切,又一个被主人的相貌迷晕的家伙。
主人说这叫肤浅。
“阁下可是莲花楼楼主李莲花?”
东方不败又问了一句,李莲花才回答他:“惭愧惭愧,楼主称不上,不过是一闲散人。”
“这位先生是来…?”
“求医。”东方不败撩开围纱,露出空洞的眼睛,“我这眼睛瞧不见,不知李神医可能医治得了?若神医觉得为难,在下这便离开。”
“先生先进来吧,能不能治,总要先看过再说。”李莲花下意识想去扶他,不曾想这人大步一迈,站到了自己身侧。
“李神医才用午膳?我来的是不是不凑巧?要不李神医先吃饭吧,我等一会儿。”
东方不败嗅到饭菜的味道,此味一言难尽,好像是糊了,又好像放了很多辛辣的调料,漂浮在空中的气味都有些呛人。
李莲花“嗯”了一声,扶他坐在长凳上,狐狸精瞅着东方不败,竟是流了口水,看得八哥更是不屑,“傻狗!傻狗!”
狐狸精冲它叫了两声,惹得八哥更是逆反,“色狗!色狗!”
臭鸟!欺负它不会说话只会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