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想着这样不行,得找人求救。
可是陈家的两个男人都在外头,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等他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难道真的又被舅家卖一次?
秋娘越想越后悔,她就不该从陈家出来,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太太说的没错,她这舅家就是中山狼,根本不能相信。
秋娘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得向陈家求救。
陈家两个儿子还没回来,太太不会看着她被卖。
她偷了聘礼中的一个银钗,许诺一大堆好处,求邻居家的小孩给陈家带话。
陈家确实不会让她被卖,主要是她被舅舅卖进陈家的时候是签了契约的。
因为沾亲带故,当时的梁焕英没让她签卖身契。
但也说好,从此以后这个女孩子和舅舅家没关系。
如今舅舅想把秋娘再卖一次,这是几个意思?
顾拾酒理不清这些事,她把事情全权托付给陈望南去处理,自己跟着去看热闹。
赶到村子上的时候,乡绅正在拉人。
粉红小轿停在院子外面,院内秋娘在寻死觅活。
“我是陈家人,舅母背着主家想把我再卖给别人,我誓死不能从。”
说着就冲出堂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接噗通一声投井了。
顾拾酒瞧着,这阵势可比之前闹自杀要更像真的。
大丫见主子投井,本能地去救。
秋娘一直在挣扎,嘴里嚷嚷着让她去死,给大丫的营救行动带来极大困难。
因为她嘴上说着要死,四肢却紧紧地缠住大丫。
眼看两个人都没办法上来,顾拾酒有些不耐烦,随手找了根竹竿把秋娘敲晕了。
大丫这才腾出手脚,把人扛着,蹲在打水的桶里被捞了上去。
陈望南拿着契约和乡绅解释:“这是我们家人,张家擅自发卖,是犯法的。”
舅舅家姓张。
乡绅有些不乐意:“可我聘礼都下了。”
陈望南给他出主意:“聘礼是张家收的,您可以找他们要啊。
还有这毁约的赔偿,也大可以要嘛,陈家又不会拦。”
乡绅听这语气,明白陈家只要秋娘,但对张家舅舅是无所谓的。
那就好办了。
乡绅花轿都抬过来了,今天要么带走一个,要么退聘礼和赔偿金。
张家舅舅对自己儿女都不差,自然不肯让女儿们跟着60多岁的乡绅走。
那就只能赔钱。
首先聘礼得全部吐出来,其次还得额外赔偿。
张家庄户人家,别说赔偿金,这聘礼里还被发现少了一枚银簪和一些易损耗的财物。
比如绸缎布匹,不少已经穿在舅舅家孩子的身上。
还有些肉类,也都晒好腌好,麻绳吊着挂在院子里呢。
银簪就是秋娘偷走贿赂隔壁孩子的那枚。
乡绅借题发挥,从张家搜刮出不少好东西,差点没把家搬空。
舅舅想说那些都是秋娘给的,可乡绅势大,他们小老百姓不敢得罪。
顾拾酒在旁边只顾看热闹,也不帮腔。
舅舅只能看着乡绅带来的下人凶神恶煞地搬东西,就连他们家里本来养的猪和鸡都被带走。
舅母坐在地上边哭边骂,在场的人她只敢骂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