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众人就又踏上了去平山郡的路。萧潜骑着一匹毛色纯白如雪的骏马走在队伍前面,微风轻轻拂过,他那月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飘。他微微眯起双眸,剑眉微锁,思绪却不知不觉飞回了下山之前与祖师三丰真人的对话。
那是一个宁静的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清幽的庭院里。
三丰真人稳坐在石凳上,他鹤发童颜,目光深邃而慈祥,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萧潜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身姿笔直如松,屏息凝神地聆听着祖师的教诲。
三丰真人端坐在蒲团之上,目光深邃如渊,犹如能洞悉一切,他凝视着萧潜,缓缓说道:“我究竟该叫你萧潜还是乾萧呢?”那声音虽平和,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萧潜听闻此言,刹那间脸色变得煞白,惊恐之色如潮水般迅速涌上他的面庞,溢于言表。他的嘴唇颤抖着,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祖师您都知道了。”此刻的他,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助,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三丰真人微微仰头,长叹一声,说道:“从你入门那天我就知道了,你眉宇之间煞气凝重,我便留心你的身世。你身负血海深仇,我本想以武当道法化解你心中戾气,不过今日一见,你戾气深重,恐怕是难以化解了,唉。”他那仙风道骨的脸上此刻满是惋惜与忧虑,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萧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表情决然,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请祖师逐出弟子,从此弟子与武当再无瓜葛,日后弟子所行之事绝不会牵连到武当。”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三丰真人瞬间怒目圆睁,那目光犹如两道闪电,喝道:“说什么胡话,你是武当的弟子,一辈子都是。你要做的事,武当不会拦你,但也不会帮你。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为祸苍生之事,你就永远是武当的弟子。”他猛地站起身来,宽大的道袍随风飘动,威严十足。
萧潜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额头已然红肿,声音哽咽道:“多谢祖师成全。”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三丰真人神色稍缓,重新坐回蒲团,缓缓说道:“老道前日卜了一卦,得一句谶语‘落木萧萧下,逸兴俱思飞’,你下山历练,这谶语之人便是能成你大事之人。”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萧潜再次叩首,额头的红肿处渗出丝丝血迹,他却浑然不觉,恭敬道:“多谢祖师。”
“萧潜啊,此次下山,定要秉持正义,不可辜负了武当的名声。路遇不平之事,当挺身而出;面对诱惑之时,要坚守本心。切不可因一时之利,而忘了我武当立派之根本。”祖师的话语犹如晨钟暮鼓,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萧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暗暗发誓,定不辱使命,不负祖师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