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丫头的事,你需得给我一个说法。”
上官杰见母亲终于搭理自己,赶忙上前一步,弯腰长揖道:“母亲。”
“若非赵副将来说,我竟真个被你二人瞒住,倒是没看出来,你二人好大的盘算,是否想着我双目昏花老迈失聪?”
“母亲,母亲万不要这般说,折煞儿子了。”上官杰说着便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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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可以不知老夫人手段,他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母亲的能耐。
父亲当年暴亡,纵然家中有兄长在朝,却因父母自幼严管,清正为官,这些年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亦是不少,父亲的暴亡好似给了他们一个滴血的伤口,个个闻腥而至,转瞬上官家便像被虎狼包围,血眼四现。
母亲多年来自理家宅,鲜少人前显示,夫君暴亡尚未查明,饿狼已近,虽为女流,也得一夜钢骨。
彼时他二十不到,长女清音亦刚出生不久,母亲只让他一旁跟随,他便是那从头至尾目睹过场场争斗之人。
那段岁月,母亲总是日出而争,日落闭户,日落他便见不着母亲,即便前去问安亦被无情赶走,连面都不让见,当年隐约猜到母亲闭户伤心,却亦无能为力,只知母亲自始至终未在人前掉过一滴泪。
父亲疑案终见天日,罪人伏法,上官家亦安然无恙,母亲之志感动皇廷,圣上召见母亲,不知谈过什么,只道从此之后,母亲便是那唯一可无碍通行皇城之人。
若问世间可有那至坚之所在,他愿称为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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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南赵氏如今亦是蒙有圣恩,该自珍才是,如何能生出如此肮脏念头,出此龌龊主意,她是你姨母的孙女,叫你声舅舅。不说费心为其寻门佳婿,竟想着让她成那无名无分贫贱的外室!
这孩子自小身弱,母亲早亡,看似文静,心思却是极敏,这家中有那中意她的人,你二人自然是知晓的,为着这丫头,那小子几番争取,你也是看在眼里。
人是我千里迢迢接来,叫我祖母,她定然不能料到,到了今日,她口中所称舅舅,竟对其生了那般邪念,你让我如何面对我那死去的妹妹,纵是自赋白绫,亦难洗脱这周身的耻辱。
且不说玉丫头的爹爹尚在人世,单只让她那兄弟知晓,换作是我,拼了身家性命亦要领兵踏平这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