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玉早已在海棠伺候下褪了外衣,重新躺回床上,见海棠在外头把床帐放下、围好,她这才开口道:“你也快去歇息,这几天辛苦你了。”
透着床帐,还是能很明显捕捉到海棠的身形顿了顿,随即便听她在外边说:“小姐明早可有什么想吃的?我这边交待厨子去做。”
“那天的桃花糕还没吃呢。”
“好。”
“海棠。”
“小姐,您说。”
“烛火太亮了。”
“海棠明白。”
海棠说完便转出屏风去,片刻又回,手里多了件小勺状的物件,只转眼傅宁玉床头及另一屋角的烛火便被熄去,屋里果然跟着暗了下来。
熄了烛火,海棠又走到床边,见自家小姐面朝里躺着未再言语,便又转出屏风去,将内室门也关好,这才拾掇了一下自己,跟着熄了床侧烛火也便躺下,这几日过得心惊肉跳,此时一躺,竟也沾枕睡去。
.
里间架子床中,傅宁玉虽面朝里侧身躺着,眼睛却是亮亮的,全无睡意。
这几天躺着的时间太多,她今晚无论如何都不想睡了,以前是自己的房子自己住,熬到天亮都不会有人阻止,但现在自己如果不睡,海棠便是那首当其冲受影响的。
且不说她因为自己的昏睡已经跟着熬了两天,就刚才又是开“小会”又是逛园子的一转眼又是大半夜,再不让这姑娘睡觉,是真残酷了。
又是等了一会儿,外间也再无其他声响,想着海棠应是睡着,傅宁玉这才轻轻翻身坐起。
海棠身边的烛火一熄,整个里间算是全黑了,傅宁玉往窗那儿望去,外头也还是黑幕一片。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宁玉有“具象化”强迫症。
说谁谁谁个子很高,就想知道一米几;说某家客厅很大,就想问长宽;说现在是辰时,下意识地就想问清是几点几分。类似这样,只要可询,总会不自觉地想问确切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