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低下去的头,终于重新抬起:“小姐,莫非这您也忘了?”
眼看剧情又拐到她这个傅宁玉没有记忆的地带,不免有些心虚,声音一下又变轻许多:“我确实不记得了,那人提了我俩名字之后呢?”
.
无意间听见别人提自己名字,好奇再听一会儿,听听都说了些什么,这才是人之常情吧。
何况还是从叫骂声里带出来的自己名字,饶是傅宁玉再对别事不感兴趣,这会儿还是又转回身,向前又走去两步。
海棠自然是继续搀着小姐也跟着去。
“什么琵琶精,分明就是个小骚狐狸,老娘青楼里长的,爹又不知道是谁,天天抱了把破琵琶走街串巷,朱唇玉臂好生勾人呢,骚味五里地都闻得见。
如今我也清楚说与你知,我可不似别个娘子那般忍气吞声,今儿不容她,并非为着全你和你家的名声,而是为着我和我家不跟在后头被人指指点点,想当初,若非有我爹爹在背后多方运作,你当自己这个小小探花郎便可稳坐此位?官场得意便想学人花前月下附庸风雅?是否还想肖想有朝一日我肯点头与那骚狐狸平起平坐?若我不答应,你是否也敢学学你家兄弟胸口扎刀明志?
今日那个宁玉又没有一道过来听戏,我也是奇了,如此孤僻冷情毫无教养的东西,是如何的三头六臂,竟能诓得你那兄弟连相府的亲事都敢想着退,不过一个外来寄居讨食的,不过穷乡僻壤的破落户,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将门之后了?万幸苍天有眼,如今相府有丧,这回你那兄弟就算是直接把自己扎了对穿,这亲也退不了了。”
傅宁玉日常打过交道的人总是有限,对于这个宅院里的人尚且没有完全认识,更不要说外边的。
但海棠不一样,虽然始终没有表明过身份,但这女人的声音,都不怎么需要细听她便分辨出来了,只是这会儿她根本顾不上、也不敢上去撕巴,只瞧着身旁小姐那越来越白的脸色,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只得压着声音哀求着小姐跟她离去。
那天傅宁玉并不知道最后是如何被海棠搀扶着离开那个小花园的,一回到自己园中,便又再次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