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儿郎相貌俱佳,这点确实,但也不该致你人前失态,人坐在旁边,眼珠子却已恨不得贴到人家脸上去!亏得你公婆都识大体之人,才不计较。”
“啊————”林莹越听越羞,捂着脸原地跳脚起来。
“站着!”当娘的还是没忍住又拍了桌子,“你这模样,哪里是十七岁闺秀该有的,竟是瞧不见一丝端庄的影子。”一时觉得胸闷,便拿手轻捂在胸。
林莹本在跳脚羞臊,瞥见娘亲举动倒是立马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来,扶住人急问:“娘亲怎么了?来人啊——”
院子外头,刚刚送客回转的相爷瞧着紧闭的房门正想发问,就听女儿高声喊人,领人推门就进,一眼瞧见女儿正给自己夫人顺气,赶忙命人去请大夫,自己则三两步站到了夫人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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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的原配夫人娘家姓胡。
胡夫人端庄贤淑,管顾内宅相夫教子,林海壮年拜相,既是最年轻的百官之首、又得贤妻、膝下五子亦是个个聪颖,便是先皇,当年亦不吝称羡林氏夫妇乃神仙眷侣。
此后边境战事频发,朝堂内外严阵以待,身为丞相,林海数日不曾归家,待至仆人哭着来报,爱妻已是回天乏术。
谁能料想一向康健的胡夫人竟被一场瞧着无碍的小恙夺了性命。
林海原就未有纳妾,霎时间家中没了主母、小儿没了娘亲,政事又无法推脱,日子一度也是混乱,不时便回想起昔日发妻尚在时的点点滴滴。
国之重臣,自然不能为家事掣肘,不日便陆续有各方开始劝其续弦。
因着之前翁婿关系密切,终是老泰山做主,将另一个女儿、胡夫人最小的妹妹许给林海做了填房。
这位年轻的胡夫人过门第二年便就为林家再添一子。
关于这个,曾听人传,说有过求男丁的,林相爷却在见到第六个儿子后,慨叹怎不是女儿。
而这一盼就是五年,当产婆抱着林莹从屋里出来报喜得的千金时,分明已过不惑的林相爷却笑得比孩童还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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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今日虽说多饮两杯,但借由畅谈笑语,酒力散得也快,这会儿已复清明,看妻女这模样,多少猜到一些,但毕竟是宠爱的女儿,并不舍得高声,便只寻常发问:
“这是怎么回事?”
胡夫人本就是一时说得急,这会儿稳坐顺气之下,逐渐恢复,又见相爷已回返,也便作罢,随即自己开口接话:
“无妨,只是忽地有些阻滞,顺顺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