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音看看赵知简的神色,没有说话。
她有种隐隐的感觉,赵世子似乎有些不信任朝廷,不知有什么缘由。
“闵姑娘,其实闵府并未暴露,幕后之人并不确定你知情,接下来他们应该也无暇出手加害闵府,闵府会安然度过这一次的。”赵知简站起了身,往外走去,“但你的丫头说得对,你应当离侯府远一些,侯府充满了危险。”
闵嘉音也一下子站了起来:“赵世子,那你要保重。今后,也离闵府远些吧,闵府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
赵知简回眸深深看了闵嘉音一眼,扬眉一笑:“知道了,闵姑娘,保重。”
是番芙蓉这种毒药让他们两个人产生了交集,但闵嘉音心中明白,以闵府和侯府各自敏感的处境,他们二人若是走得近,可能会带来比毒药更可怕的后果。
既然如此,不如趁早远离。
翌日早朝,大理寺少卿弹劾户部侍郎卢默暗中经营戏蝶楼,贩卖禁药番芙蓉。
皇帝震怒,迅速派出金羽卫查封戏蝶楼,在戏蝶楼地下发现种植番芙蓉、制作番芙蓉粉末的大片空间。番芙蓉与大量药粉存货被尽数销毁,朝廷再次颁布番芙蓉禁令,昭示天下。
户部侍郎府被查抄,搜出金银财宝无数,证据确凿,卢默当即下狱,朝野皆惊。
然而,听到消息的闵嘉音却无法放松下来。
在户部侍郎之位上坐了许多年,若要说卢默具备谋划此大案的财力物力,的确并非不可能。但卢默的身份却是微妙,因为他正是楚王妃卢氏的本家堂叔。
闵嘉音心中犹有疑窦,是她和赵知简的推断错了,还是此案牵涉到了更复杂的斗争呢?
番芙蓉案发后,安康医馆贴出告示,但凡来到医馆的患者都可领到随药附赠的番芙蓉解药,避免了一些受害却不敢声张的人家深陷痛苦之中。
在赵知简的示意下,医馆还重点关注了整理出的名单上的府邸,逐渐确保了解药全部发放到位。
半个月后,京城终于恢复了平静。
闵嘉音在闵府里乖乖待了几天,又恢复了每隔几日前往香兰笑的演出。
这天,她在登台前,看到了难得露面的老板娘晚香夫人。
匆匆一瞥间,闵嘉音从晚香夫人的黛眉间看出了愁绪。
与闵嘉音不同,其余登台的姑娘都是卖身给了香兰笑的人,日日生活在楼中,消息也更灵通。
演出间隙,闵嘉音向姑娘们悄悄打听了一下,得知老板娘近日发愁恰巧和戏蝶楼有关。
和闵嘉音关系不错的筱筱姑娘解释道:“夫人前段时间在鸣鸾坊买了铺面,谁知好巧不巧的就和那戏蝶楼挨着。戏蝶楼一倒,人人都觉得晦气,都不往那一片走了,那附近的店家最近可是叫苦不迭。可怜夫人再开一家香兰笑的计划还没实施,铺面就烂手里了。”
闵嘉音知道,先前因为城中对商业管束颇多,才使城郊的玉澜河得以兴旺发展。但随着律令逐渐宽松,城中鸣鸾坊近几年颇为兴盛,已快要超过玉澜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