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他这样,也放下心来。
太后:“今晚急叫你来,还是想同你商量景仁宫皇后一事,不知你如何安排?”
弘历略一思忖,说:“谨遵皇额娘安排就是,这件事儿子无论如何去办,归根到底只希望皇额娘满意。”
见弘历如此孝顺,太后也欣慰地点点头:“哀家与景仁宫的恩怨倒也不瞒着皇上,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朝廷上那些并立两宫太后的风声多少也传入哀家二中些许。只是若真将她放出受封太后安享晚年,先不说哀家愿不愿意,就说你的阿玛,那些枉死在她手下的可怜人,想必也不得安宁。”
“可真要了她的性命,哀家也心有不忍。”太后说:“干脆将她送去行宫养老,只按答应份例供养着得了,待到百年后也不必史书留名,一应功德事迹悉数记在纯元皇后身上,皇帝你看如何?”
弘历听着太后的安排,心里差点笑出声来。
谁不知道景仁宫宜修皇后最恨亲姐姐纯元抢了她的嫡福晋之位。现在倒好,挣扎了半辈子,死后就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后世再提大行皇帝,便只知皇后纯元,谁还会记得宜修何人。
狠,这才是真的杀人诛心。
弘历:“都听皇额娘的。”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如此明日便安排她离开吧,这事不必皇帝操心了,全权交由哀家便是。”
次日一早,夜色朦胧还未彻底散去。
一架半旧不新的马车就在沉沉雾气中缓慢驶出景仁宫。
纠缠了十数年的恩怨,在一个无人在意的清晨,悄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