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白脸!姐不跟你计较。田秀英气闷的把头扭向一边。
银楼共有两层,一楼敞厅迎接散客,二楼雅间迎接贵客,此时的银楼里除了她们再没有了别的动静。
夏瑾不想在耽搁。她转头问满身戒备的店小二:“你们这有茅房吗?”
店小二看了看田秀英胳膊上的腱子肉,吞咽了一口唾沫,磕磕巴巴道:“有……在……在后院……出了后门……就能看见。”
夏瑾点了点头,她笑着嘱咐田秀英:“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回来在给你挑簪子。”
装模作样!田秀英冷哼一声,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夏瑾撩开布帘,抬脚进了后院。
这间银楼是前店后院的布局,后院不大只有一进。院子里有口水井,正房的窗前种了一丛芭蕉。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并不隔音,站在墙根底下能清晰的听见屋里的动静。
“刘三娘,玉佩你带来没有?”青纱遮面的男子慵懒的倚在榻上,柔媚入骨的声音酥了刘老三的半边身子。
男子宽松的长衫下露出一截缀了珠子的精巧绣鞋。
绣着缠枝纹的缎面绣鞋又尖又细一手就能握在掌中。
刘老三眼睛巴巴的盯着,恨不得立刻握在手心里好好揉搓揉搓才好。
男子往回缩了缩脚,狭长魅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男子身旁的侍从见了,忙高声斥责刘老三:“我们主儿问你话呢!”
刘老三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呸!倌儿楼里出来的一对儿小贱蹄子,仗着有几分本事,混在杂技班里勾三搭四,当谁不知道呢!跟她在这装什么装。这银楼也指不定是哪个野女人赏给他的。
刘老三想到他背后的主子也不敢过份怠慢,她的眼睛叽哩咕噜转了几转,咧嘴笑道:“当初我们家那口子收拾他哥遗物的时候,没看到什么佩的,只有一张五亩地的地契和二十两碎银子,银子早就被我输光了,地契在我家那口子手里,他怕我又拿去赌,握的死紧,我也不知道他藏哪了。”
“你……”那侍从气的脸色涨红。这个无知的村妇,居然敢跟他们耍无赖。
男子闲闲的把玩着手中的纨扇,淡淡道:“那莲纹如意佩可是韩家主夫身份地位的象征,是韩家代代传承的宝物,岂是一个乡野村夫可以玷污的!你若是敢私藏了……”如玉般滑嫩的手指轻轻一捏,纨扇即刻断成两截,“也去地下陪那村夫做个伴吧!”
男子说出的话冰冷彻骨,刘老三顿时一个激灵,从手心凉到了脚跟,她冷的牙齿都在打颤:“许是……我那夫郎……收……收……我回去……问问……好好……找找……我先回……回去……”
很少情绪外露的夏瑾,此刻手握成拳,眼中风云变幻。
她悄无声息的退回银楼,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下,拉着一脸茫然的田秀英疾步往外走,到了外面低声催促她:“快去下河村!”
屋子里的谈话仍在继续。
“芙儿,给三娘子拿二十两银子,让三娘子去青衣巷的倌儿楼好好消遣消遣。明日的这个时候,我就要见到玉佩,否则……”
男子将断成两截的纨扇“嗙”的一声砸到了刘老三的脸上。
刘老三僵硬的站在那里,连躲都没敢躲。
“芙儿,送客!”
“是!”
等刘老三哆哆嗦嗦的走出银楼时,夏瑾她们的牛车已经跑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