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过去,那段日子才是更值得说的。”卢平抿了一口黄油啤酒,“你们一定不知道,变成狼是一件多么可怕,以及……痛苦的事情。变成狼人之后,你会变得异常暴躁,以及嗜血,可尖叫棚屋里的我接触不到人类,所以我只能伤害我自己,抓挠、撕咬,疼痛又会使我更加暴躁。村民们听到那些动静,还以为是鬼魂作祟。邓布利多便将计就计,散播谣言说这里闹鬼,这就更好地保护了我的秘密。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么多年之后,村民们还相信着这些说法,不敢靠近这间屋子。”
“但是除去狼人的痛苦,我在其他时间是快乐的,比我任何时候都要快乐,因为第一次我有了朋友,很多的朋友,小天狼星,小矮星,当然,哈利,还有你爸爸。”
“当然了,我的秘密在三个好朋友眼前是很难掩盖的,毕竟每个月都要失踪一次,而且是夜不归宿,这太难解释了。我编造了一些故事,有时说是我妈妈病了,有时说是交了女朋友……我如此竭力隐瞒,就是害怕当他们知道真相之后会抛弃我,会使我再一次陷入没有朋友的境地。”
“可孩子的谎言能有多严谨呢?他们最终还是知道了,但是他们并没有离我而去,相反,他们努力想让我变得好受一些,他们都学会了阿尼马格斯。”
“尖头叉子是牡鹿,大脚板是狼狗,虫尾巴是老鼠?”哈利总结道。
“是的,的确如此。”卢平说,“他们花费了近三年绝大部分的时光去学习阿尼马格斯。你爸爸和小天狼星都很聪明,很有天分,于是他们最终毫无危险地学会了这招,接着又为小矮星提供了一些帮助。最后,在五年级的时候,他们成功了,各自都可以任意变成不同的动物。”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罗恩似乎不太理解。
“陪伴。”卢平说道,“如果他们以人类的形态,是不能陪我的,但以动物的形态却可以,狼人只会对人类产生攻击欲望。那段时间里,每次他们都会借助詹姆的隐形衣溜出来,在月光下进行变形。小天狼星和詹姆变成比较大的动物,可以在我发狂的时候稍微控制住我,最小的彼得则负责滑到柳树的底下,去让打人柳安静下来。有了朋友的陪伴之后,我发现变身已经不再是痛苦的事情,那反而成了非常珍贵的美好回忆。”
“但是这么做毕竟是违反校规的,所以那段时间里,我时不时也会因背叛了邓布利多的信任而感到内疚……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接纳我的校长,他给了我一个弥足珍贵的求学机会。但是我却导致三名同学变成了阿尼马格斯,这是多么危险,乃至于疯狂的事情……我们完全是在漠视校长。但每次,当他们准备制定下一次历险的计划时,我又从未退出过……”
卢平的脸十分僵硬,声音中暗含着一丝厌恶。“今年整整一年,我都在做思想斗争。我在想我应不应该将小天狼星会阿尼马格斯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但是最终,我没有。因为我不想背叛儿时的约定。”
“但邓布利多的恩情对我来说更是形同再造。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一个从小就目无尊长、漠视规定的人,放得比邓布利多更重,仅仅是因为他陪伴了那时处于人生低谷的我吗?我不知道,我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说西里斯的越狱是因为他学到了奇异的黑魔法,和阿尼马格斯没有任何关系。”
“那斯内普呢?”哈利问道,“邓布利多说我爸爸救了他的命?而且听说西里斯和他有仇。”
“斯内普一直想抓到我们的把柄,”卢平无奈地说道,“我们同一个年级,并且相互有着过节,这是从他讨厌詹姆开始的。我想多半是因为妒忌,因为……詹姆无与伦比的魁地奇天赋。总之,他见到过我们去打人柳那边,他就一直想知道我们究竟是去了哪里,西里斯想了个坏招,他悄悄把打人柳的弱点告诉了斯内普,于是那次,斯内普悄悄跟在我们后面进入了密道。”
“假如他当时再多走一段,就会遇到发狂的我,那结局恐怕是不堪设想的。好在你爸爸发现了西里斯所做的一切,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赶上了斯内普并把他拉了回去。但斯内普还是看见了狼人并猜出了这个秘密,这就是事情的始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他更是救了我。”
当这些陈年往事说完的时候,哈利也深深地为父亲曾经做过的事情而感动,他虽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和自己想象中的光辉形象相差甚远,但一个为了朋友愿意打破校规的人,依然是他心中最好的爸爸。
“哦,饮料喝完了。”卢平看了一眼表,“我们絮絮叨叨地聊了这么久,都快半小时了,彼得估计也洗完了。”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但是我很高兴看到爸爸的朋友还活着。”哈利笑道。
“我去瞧瞧他,说不定连鼠皮都要搓下来了。”卢平笑着上楼去了。
“你们敢相信吗?我居然一直把一个中年男人作为宠物,这实在是……”罗恩忍不住发泄着自己的震惊。
“哦,你的意思是如果斑斑变成了一只灰发平胸傲娇萝莉,就不要紧,是嘛?”哈利取笑道。
“你哪里学来的?”张秋不满地拍了一下他。
“是崔格。”哈利解释着,“这怪话是他教我的。”
“说起崔格。”罗恩指了指不远处,“他妈妈还住在这里,不是吗?”
哈利注意到,方特洛伊夫人正坐在不远处,小口小口地喝着一杯橙红色的液体。她穿着一身斯莱特林的校服,样子活像是一个七年级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