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记得那个，你似乎是想要介绍我入党。”哈利还记得那张情人节卡片。

“这就是我打断它的原因。”张秋红着脸说道，“我是说，我下次会写一张更好的，等我们六年级的时候。”

“那……”哈利也沉吟了许久，最终，他轻轻松了一口气，“那我很期待。”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该出发了。”张秋轻轻把杯子放回了桌上，在储物袋里翻找着什么。

哈利的心里涌出一阵奇异的感觉，好像有些梦幻和不真实，又好像他搞砸了什么事情一样，慌慌的。

“张秋。”他斟酌着，轻声说道，“如果抛开那些占卜的话，或许正如潘西所说，不管怎么想我们都没太多可能认识。但恰恰又是你执迷于占卜的那些行动，让我觉得害怕又陌生。倒不如说其实，或许我所害怕的就是你变得陌生。”

“对不起，但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很难停下来了。”张秋从袋子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那是她的剑。

“我是说，你或许不用那么急着走。我其实很早就想和你谈谈这个了，只不过事情接踵而来。”哈利说道。

“是我记错了吗？还是说那天救巴克比克的是未来的你？”张秋愣了一下，“总之我们是谈过的，关于命运和棋手，那时候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我知道，但那只是我新产生的困惑。”哈利抿了一口茶，茶终于没有那么烫了，“在那之前，我就想说了，占卜对于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又或者说，如果抛开占卜的话，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

张秋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储物袋和剑，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

“我觉得我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是想说，”哈利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我们总是在聊我身上的命运，或者就是学习，或者就是国际大势，但我其实对你没有多少了解。”

“你确定吗？在两趟旅行的中间，不超过半小时的时间里，你想要了解些什么呢？”张秋似笑非笑地说道。

没等哈利回答，她就继续说道：“其实占卜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玄君的占卜或许的确是为了天朝的利益，但是占卜实现的过程中我们势必要帮你击败伏地魔，所以我们的目的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

“而后，我承认今年有些魔怔了，但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如果你不喜欢，那也没关系，因为解决了危机以后，再加上李奥可以归还纳威的进度，我以后不必这么紧盯着占卜，我也想轻松一点。”张秋耸了耸肩。

“我明白，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哈利点了点头，“但其实我原本困惑的是，你在今年表现出来的这些，和我之前认识的张秋……不太一样。”

“正如巴克比克那天所说的，我只是成长了。”张秋低头看了眼表，“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关于我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慢慢聊。”。

“毕竟，我们才三年级。”她补充道。

然而事实是，有些人在三年级的时候已经有儿子了。

“那就，祝你好运。”哈利注视着她缓缓淡化消失的身影，心里感觉好像自己做了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又好像达成了什么重要的决议，但回想这些零零碎碎的谈话，却似乎什么也没有说。

一些记忆如潮水般浮现，住在日记本里的汤姆费尽口舌为金妮出谋划策，铺陈利弊，说得十分详尽。那天明明想得好好的，自己喜欢的是热爱魁地奇，活泼开朗，单纯热情的英国乡村女孩。她不需要会什么神奇的魔法或者密咒，不需要懂那么多国际形势，只需要崇拜爱慕着自己，偶尔能稍微帮上一点点忙就可以了。

但是更多的记忆也浮现出来，他想起了那场死后世界的冒险，想起了她和白宫来客的冷静对峙，想起了清晨的走廊上和傍晚的图书馆里，那些笑吟吟的脸。而就在现在，就在无人知晓的时空乱流里，哈利作为一个旅行者旁观着一切，旁观着张秋为了他的命运奔走忙碌，一人一剑行走于历史的空隙之中，只为了追寻一丝“馈赠”的可能性。

“或许汤姆搞错了。”哈利嘀咕道，“他的经验不适合我，喜欢柔弱小女生的只是他自己。”

“但是再怎么说，我也才三年级，不用急着想这些。”哈利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向楼上走去。

“哦，哈利，你还想继续吗？”博士费力地从操作台下方钻了出来，“其实时瞬矩已经充能完毕了。”

“继续吧，我想看完这一切。”哈利心不在焉地说道，“我有些事情还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