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不赢她们,有时候趁着没人找来的吃食,都会半路被人抢了去,她死死抱着不给,她们就打她。
后来被打的多了,她看到人都会怕,所以她就躲在这里。
就算饿,也会昏昏沉沉睡上好几天,一动不动。
他哭了很久,黑衣人走的时候把他母妃的尸体也带走了。
翟妘虽然也怕他,但是她没有去的地方,就一直蹲在他身边,手里紧紧的握着前几天找来的一小块馍馍。
看到他不哭了,翟妘才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半块馍馍递了过去,艰难的挤出:“吃。”
她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或者说不会,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说话。
如果不是遇到他,翟妘想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说话。
她也不需要说话,就连这仅会的词,都是跟带着小孩的大人学会的。
那些大人每每抢到食物,都会递给自己身旁的小孩,然后温柔的笑着说:“吃,快吃。”
她好羡慕那些小孩啊,会有人给她们递吃的,而她只能自己找。
他看了看翟妘,又看了看翟妘手中的馍馍,眼中的情绪跟以前见过到她的人一样。
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懂了,是嫌弃。
那时候的她小小的,想的就是每次她在垃圾桶找到吃的都会开心好半天,所以他想他看到吃的也会开心。
她把她唯一有的东西给了他,希望他也开心。
她等了好久也不见他接,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干脆拿回来自己吃了起来。
馍馍还没咬到嘴里便被他狠狠打掉:“已经臭了,别吃。”
翟妘听不懂他说的话,这可是她费了好大劲才找回来的食物,有时候想吃都吃不到呢,怎么会不能吃。
翟妘从地上重新捡起来,摸着肚子:“疼。”
翟妘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不吃,会没力气,会肚子饿,只能艰难的挤出一个疼字,然后抱着自己的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
意思是不吃东西,肚子会疼,会很难受。
虽然她表达的很艰难,但是他好像听懂了。
翟妘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巾,丝巾敞开来,里面的东西是翟妘想也没想过的白馒头。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白的馒头,还软软的,吃到嘴里是香甜的。
吃了几口后她小心翼翼的将白馒头放在了自己破烂的衣服里,捂在怀里,再舍不得吃。
后来他问了她许多问题。
有家人,朋友。
翟妘那个时候都听不懂,只能摇了摇头。
他看着她破烂的衣衫下遮也遮不住的伤口,从破庙带走了她。
用他身上仅剩的一块玉佩换了银子,给她买了一套合身且没有漏洞的衣服。
带着她去河边洗澡。
当她脱下仅仅能起遮盖作用的破烂衣衫,他动容了。
小小的身上,全是伤痕,浑身上下都黏了一层厚厚的泥。
翟妘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洗澡,她不会,还是他帮忙洗的。
她没有名字,他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妘儿。
那时候的翟妘也不知道名字是什么东西,他给她解释:“就是无论谁喊这两个字,都是在叫你,想跟你说话。”
他带着她一路躲躲藏藏,教她说话,给她说他母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