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镜堂在堂后瞧了状子,又将衙差收录整理的口供证据一一瞧过,便吩咐升堂审案。
衙投由外而进分两列,个个威严肃穆立于两侧,县太爷高坐案后,县丞、县尉、主簿各司其职。
“带原告石双虎、谭月芽上堂问话。”一声令下,便有衙役将二人抬上堂来,因着石双虎双腿受伤只得趴着,谭月芽勉强支撑跪伏于地。
“草民石双虎、谭月芽跪拜薛明府。”
“免,你们二人是原告所告之人乃是石重,告他为利谋害你二人及姊妹性命,是否?”
薛明府声音威严,让人不敢造次。
“是”夫妻二人声音坚定。
“你二人将案由事实清楚陈述。”
夫妻二人得了令,便将事情一一道来,与衙差所问口供内容无太大出入。
便将石重提上堂来,石重进入内堂跪拜后便听得薛明府开口:“被告石重,原告石双虎二人告你,为了你提亲彩礼将家中姊妹卖与他人做童养媳,被原告知悉你又伙同家人欲取他二人性命你可认?”
石重一听重重一磕,大喊冤枉:“明府老爷,我这二叔二婶所告皆不实。我是欲谈亲事对家也提了不小的彩礼,可我也万不能将家中妹妹卖与人家做童养媳的。这是家中长辈为妹妹相看人家,觉得甚好便托了媒人上门说亲,双方都同意了这才定下,只是我二叔二婶瞧着那季家大郎有些疯傻便不允这门亲事,随即与家中长辈闹了起来,我是瞧着二叔、二婶竟向爷奶动起手来,恐爷奶受伤吃亏,这才出手维护。只是没受住力,失了分寸伤了二叔二婶,所以,他们这才气不过告上县衙,污我名声。”
好个倒打一耙混淆黑白,直听的石双虎跟谭月芽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堂外的乡民听了一时竟不知谁是谁百,议论纷纷。
“安静,既你们双方口供不一,将证人带上来。”说罢,便有衙差将证人一一带上堂来。
“此乃光明法度之地,绝不容许尔等信口雌黄,互相包庇,需如实陈述。若知法犯法,那便免不得受些皮肉这苦。”
在寻问证人前,县丞对着众人严厉申斥,望他们有敬畏之心,众人应是。
“你们是石家家长?”
石老头听见明府问话,急急应是:“回明府老爷,小老儿是石家家长。”
“本官问你,你育有几子几女,家中人口几何?”一时摸不清明府何意,怎得问起家中人口来,也不敢做假。
“回明府老爷,小老儿育有三子两女,两个女儿已经外嫁,大郎育有二子一女、二郎只得一女、三郎育有一子一女。”
“年岁几何?”
“大孙今次拾捌、二孙拾陆、三孙拾叁;大孙女拾伍、二孙女拾伍、小孙女拾岁。”
“这石珍珍是你第几个孙女?”
“是小老儿的小孙女。”
“她上头两个姐姐可曾许人家?”
“还未曾。”
“哦~这倒是奇了,历来长幼有序,兄姊们还未曾许配这未及笄的小儿倒是了先说了人家了?”
薛明府一双锐眼盯着石老头瞧,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轻笑,直盯得石老头心下发虚不敢抬头。
接着又听见上首的道:“这石重你什么人?”
“回明府老爷,是小老儿的大孙。”
“可曾婚配?”
“还未曾。”
“那为何石双虎关告他是为了定亲彩礼,才将石珍珍卖与了季家?”
“是不曾定亲,是我大孙说这县里的食味阁的管事有意将女儿许配与他,但需得三十两彩礼才愿,所以回家同我们商量。”
“商量的如何?”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将石老头问的忐忑不安,就怕哪句说错了,身上已经汗浸浸的。
“商量的去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