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珏依着意思安慰了几下,才道:“那乌明府若上头一直无人救助,如此你当如何呢?”
乌清明愣了一瞬,低头掩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凶光,心道‘这姓唐的倒是脑子清楚’,复而抬头一脸优容。
“下官无能,灾情发生后我便亲自上门求了各处医馆,各大商户武行,望他们能出一份绵力,助家乡渡过此难。好在乡亲们大义,不少应了我的请求,出钱出力出人的但也是杯水车薪,时间若能挺的久些也不枉我等一片赤诚之心。”
几人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没有多说,只随着他往石砾镇去。这一路似是有意收拾过,略微有些痕迹又不太明显。
路过几座村子,村民们也都各自有条不紊的劳作,只是气氛有些沉闷,他们虽未多想但也留了个心眼,等过后再派人过来打探。
临近镇口这镇上的耆老、里正早早的等着,见他们行近那叫一个热情,由其对着乌清明那般感恩戴德,声泪俱下。
唐珏等人也只略转了几转,又问了些问题,便不再多言,只说先行离开轻云县,去往霞浦县。又安抚了一番乌清明,不日便派人过来助他救灾。
乌清明送走了唐珏等人,敛眉问着主薄:“你说他们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问问受灾情况?看看吾等是不是用心主事?”
主薄道:“这唐府尹上任也不过两年,这福南府他又没什么根基,就算要做一番大事不也要仰仗各县主事嘛?想来也是走个过场,免得上头问起来他这府尹毫无作为,岂不无能。”
乌清明心有疑虑,总觉得他们这一行人来的怪异,只是问了问情况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打发了,莫不是真如主薄所言,只为走个过场?
再说唐珏等人离了轻云县,确定甩掉了尾巴,才转道往轻云县西处村镇而去,那里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他们定是要亲自去瞧一瞧的,若真指望乌清明怕不是这些灾民只有死路一条。
越往里去心越凉,到处水淹断壁,腐树死禽,就这么曝晒于日光之下,引来无数蛇虫鼠蚁啃食,到处弥漫着腐朽的霉味。
于老爷子让人将带来的口罩分发下去,让所有人戴好掩好口鼻,又一路将这些死禽深埋。
路被冲垮了不少,一行人艰难行进,半日也不过行了数十里,天色将黑几人便寻了一处地势开阔的地方歇息。
“都节省着些吃水,这往后水可精贵,这些河水万不能吃,一路行来不少牲畜死尸浮于水面,这受灾的村子怕是难有活路啊!”于老爷子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几人生了火,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便席地休整。
“我已经向范阳节度使去信,让其派兵协助救灾,预计明日便到。”唐珏看着眼前蒙蒙景像,有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恩,我交待了于行几人今晚再探一探乌宅,能否引开那两个高手进得书房。天子救灾的钦差应当也就这几日要到了,李天师既能算得出这水患灾祸,想来天子也会早早备下。”又道:“你明日先行回去,与钦差碰上面。”
唐珏道:“不回了,我来之前已做了安排,自有官员指引。”
“前面怕是不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