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一出这些将士护卫又恨又气,就算如此也还顾着他们,只是嘴上发泄些情绪。
那几位大夫听完了原委,心里滋味难以言说,失望、难过、厌恶、生气。
何至于人性如此不堪?不求他们感恩,但如何这般恶毒?生死面前,并未弃他们于不顾,怎得这还是有错了?
马先生道:“你们快去将身上清理干净,再去喝些药,今日你们早些歇息。”又对着几位大夫道:“我们救人治病不为旁的,只为本心。世间妖魔鬼怪不少,知恩重义之人也多,何需为了几个畜生,而疑了初衷。”
说完马先生睨了一眼重症的那处棚子,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寒凉。
“将这副药熬出来,让那几个重症的喝下去。若有效也算他们的造化,命不该绝,若死了也算他们为了千万百姓造福,死的也不冤。”马先生说完,旁人都未反对,皆是默认。
他这一生行医救人无数,但也不会人人都救,有些人不值得。这个药方他一直未敢用,就怕用量过重害了他们,现下既有人试药,他又何需顾忌。
熬了药重新换了几个将士护卫,对待这些个人自然没有以往的小心,将药给这几人灌下便由着他们去了,几人被灌了药反而害怕起来,他们其实并不想死。
“马跛子都怪你,要不是你鼓动我们,我们也不能做下那样的事。现下好了,他们肯定是给我们灌的毒药,这下我们真是一点活路都没了。”有一人抱怨,其余人也不落后。
这些人虽然病的如此重,还有力气相互责难,可见是不想死的。
马跛子此时也是无力辩驳,他将这灾难都归咎在了外面那些人身上,他怕死总觉得那些大夫没有尽力,就想着多传染几个他们的人,他们就会上心就会想法子救他们了。
但是现在他们这是直接要他们的命了吗?他不想死,他想活!
几人从最先的互相埋怨,到后面的不断的求饶认错,再到不停的咒骂,见无人理会只剩下绝望。
其他草棚里的人都不敢吱声,个个安静如鸡。
一夜过后那试药的五人都还活着,几个人又轮流把脉,过后调整了药方再灌。如此三日,五人倒是渐渐稳定,隐有好转之势。
大夫们心里也有了底,给病人们重新换药,整个病症区乌云散了大半。
有人欢喜有人愁,青竹染疫病有所好转但伤口处却开始溃烂流脓,又反复高热不散。
于锦安急的嘴角都起了泡:“阿耶啊,这现下要怎么办?青竹怎么还不见好。”
马先生道:“她这是伤口感染了毒素,其余倒好说就是这处伤口的腐肉要处理了,只是一个姑娘家身上这么大个疤痕唉~作孽的东西。”
“现下保命要紧,有疤就有疤吧。”于锦安道。
马先生点头:“是了保命要紧,也没有麻沸散也不知这丫头能不能顶得住?”
“师父,我能顶得住。”青竹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于锦安见青竹醒了,欢喜道:“青竹你醒了?你放心阿子一定会救你的,你会没事的。”
青竹转向于锦安,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谢谢,于家二兄这几日不辞辛苦的照顾我。”
于锦安道:“不许这么客气,在吴越村的时候你也没少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