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您从哪儿来啊?”
老人一看是个与孙子差不多的小丫头,慈爱笑道:“从福缘观山下来。”
李添一听出声惊道:“唉哟叔,那处离这儿可不近呐,你们走过来的?”
老者笑道:“走过来的,也没多远。”
青柠看看老者再看看孩子,有些心疼。从这儿到福缘观那处,赶车都要两个时辰,这一老一小的不得走四五个时辰。
“阿耶家里其他人呢?”
老者苦笑了一声:“家里只余我们老两口和这小孙子,我家那老太婆身子骨不好走不得路,近些日子又病了我们也没什么近项,这不听人说你们这里收些瓜果,一早我们就摘了新鲜的紧着送来碰碰运气。”
青柠也不再多问,话至此也明白老者家里贫苦的厉害。
老者见东西已经弄好,便打算起身告辞回去。小孙子累得紧,紧紧拽着老者的框萝。
“阿耶,天太晚了不若在这里用过饭再回去吧,你们这一路上怕也是没顾得上填肚子。”青柠出声挽留。
老者笑着推拒:“不了不了,哪里还能叨扰你们。这个时辰我们紧着赶赶路,也能快些到家。”
李氏自打两人一进来,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瞅,听见这话上前道:“这位叔你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没好好休息。不说您这孩子也吃不消啊,你们留下吃个饭我们让人用牛车送你们回去。不说旁的,这个点你们两走回去不到半夜到家啊,你们这一老一小的哪里让人放心。”
李氏话一落旁边的人都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相劝。
孩子毕竟太小,此时早就困累的不行,样子萎靡不已。
老者惦念家中生病的老妻,又心疼自家的小孙子,直直为难。
青柠道:“阿耶你们放心留下用饭,一会儿我让人用牛车送你们回去,这样路上的时间也不耽误。再者,我们村里的马大夫是个大善的,若奶奶挪动方便我让人接来一并瞧了,这银钱你也别担心。”
老者一时心内感动,不住道谢但还记着分寸:“实在是太麻烦了,我这老妻的病药钱我们还是付的起的。既如此那老头子我就厚着脸皮打扰了,多谢主家心善。”
用饭的桌上多了两人,做为主人家自是照顾的周到,于老爷子与马先生不时的找着话题,与其闲聊。
不曾想这老人是个有内涵的,不仅通文墨还自有心胸见解,几人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顿饭下来这老者的情况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老人名叫张泉有娶妻陈氏,只有一个儿子却在去岁病故了,儿媳妇急思之下也于今年初跟着去了,留下一四岁的小儿子名张礼敬。
他家原不是这乡人士,祖上也是诗书之家。只因遭了祸死的死分的分,他孤身一人流亡到此地,见这地方钟灵毓秀便安了家。
家中也没有田地,就开垦了一亩薄地勉强糊口。因他读过书便在镇上私塾当了教书先生,如此倒也过的去。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与老妻只得了一子,没曾想确走在了他们前头。儿媳也受不得打击一病不起跟着去了,家里为了给孩子治病已经无力承担,加之他年岁大了又要照顾老妻幼孙,又要教书育人经历不济,便辞了。
一时间日子更是艰难,老妻已无力照顾幼孙,他只能将孩子带在身边。
听罢众人难免唏嘘,吃过饭青柠让李添、陈福两人赶车送祖孙俩回去,又给老者的妻子带了些饭菜,只让他们一路小心。
临去前马先生单找了李添,让他瞧瞧情况,若方便将那老人的妻子接来,他给她瞧病,李添自是应下。
老人对着他们千恩万谢,直要给陈家人磕头,自是好一番劝解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