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咱们镇安可不敢那么说,您老人家心里有数就是了。”
“你给我滚!”
秦老爷子动了肝火,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苏玉婉身上扔。
秦镇安赶忙拦下,把苏玉婉往外推。
“妈,你先出去,我跟爷爷商量!”
“妈不能走,这事今天一定得定下来,要不......”
“妈!”
秦镇安低喝一声,回想他每次冲着秦煜庭撒泼时候,对方冷脸看过来的那种表情,拉下脸对母亲试了试。
“你听我的!”
苏玉婉愣了愣,恍惚从儿子身上看到了秦明池的神态。
想到以后还是要靠儿子,她不由自主软了态度。
“那,那我在外面等着。”
秦镇安没再说话,转身就关了门。
然后就是咔嗒一响,清晰的落锁声。
苏玉婉咬了咬牙,对儿子的不信任十分心寒,可又没别的办法,只能去休息室等着。
“爷爷,我妈向来是这样口无遮拦,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您为我定的亲事,一定是为我好的。”
这么多年承欢膝下,秦镇安是懂怎么哄老爷子开心的。
秦老爷子面色和缓一些,仍旧没有说话。
“爷爷,我对何家的那位小姐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的,但我跟青黛,我们是认识很久了的,而且,青黛对我的印象也很好。”
“上一次我去看药植不小心中毒,不过是小事。可她甚至等不及医生来,亲自替我扎针解毒。”
“爷爷,我知道自己总是要联姻的,但既然有两桩婚事,能不能求求您,至少成全我和青黛呢?”
秦镇安说得言辞恳切,扶着床边缓缓跪在秦老爷子的面前。
“爷爷,我爸妈已经不幸福了,难道连我这仅有的可能幸福的机会,您也不愿意给我吗?”
秦老爷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何家跟杜老,在他看来都是极好的联姻对象。
但秦煜庭和秦镇安不同。
秦煜庭继承了他父亲的基因,有心机有手段有能力,小小年纪能够平安揽下他父亲的基业,已经说明了问题。
把杜老弟子配给他,不但不必担心对方会把秦家的产业给吃进去,还能借助他们的人脉,再帮秦煜庭更上一层楼。
更何况,秦煜庭自己拿得住,以后夫妻之间,才不会被人家压上一头。
可秦镇安的魄力手段都不及阿煜,只有何家这种尊重祖训,绝不踏足世俗的隐世大家,教出来的女儿才会真心实意地帮助镇安开枝散叶,繁荣家族,而不会打他这点儿家当的主意。
这两桩婚事,他已经是在尽心竭力地为镇安着想了。
说到底,他还是偏疼镇安的。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镇安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跟杜老的弟子有交往。
秦镇安跪在地上,秦老爷子不说话,他也就不再说话。
只是默默低头,双手握住秦老爷子的手,从指尖到手腕再到小臂,轻柔按摩。
是这里的护士,惯常为久病卧床的老人们疏松筋骨的手法。
秦老爷子心里最柔软的一块,又被轻轻触动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跟他亲近的,又懂事又孝顺,而且按他说的,杜老弟子也对他有些好感,说不准就能是一桩好事?
“你说的,是真的?”
他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