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嗯?”
黎熹呼了口气,她像是一只要开启战斗模式的斗鸡,铿锵有力地吼了声:“顾先生,我要跟你告状!”
顾淮舟一愣。
“你要告谁?”
黎熹像给老师打小报告的学生,声情并茂地开始控诉——
“淮舟先生,您拒绝了谢娇月是对的,谢家就没个好东西。”
“我告诉你哦,谢娇月她哥是个骗人感情的人渣,还差点在订婚宴上强暴了无辜少女!”
“谢娇月她妈背着她爸爸在外面找男模,一找就是两个!她还专挑那种刚毕业的大学生!”
“谢娇月的爸爸更不是个好东西,他还偷看小女生洗澡...”
黎熹像是个恶毒心机女配,将谢家几口人干的那些腌臜事都抖露出来。
最后,黎熹说:“总而言之,谢家就是一群垃圾,我这是帮你提前规避风险。”
顾淮舟盯着黎熹那张巴拉巴拉个不停地小嘴,有些好笑。
那软嘟嘟的小嘴巴,告起状来倒是挺利索。
等黎熹说完,顾淮舟才问:“谢明宗偷拍的小女生,是谁?”
黎熹蓦地咬住了嘴唇。
是她。
谢家每个主人的房间里都配了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只有黎熹的房间没有。
黎熹高中时住校生,周六周末才回来一次。
有次周末放学回家,她无意中发现上周刚返修的浴室中,疑似藏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黎熹当时也惊慌失措。
但黎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没有大张旗鼓地叫来谢家人拆除监控头,因为她怀疑偷装监控的人是养父谢明宗。
如果真是谢明宗的华,一旦她将这事声张,谢明宗肯定会否认,会将偷装监控的罪行推到装修工人的身上。
为了抓到证据,黎熹按兵不动,第一时间网购了一个智能监控头。
她将监控头悄悄安装到隐蔽的角落,对准厕所方向。
第二周,黎熹回到家里,见全家人都外出了,只有刚出差回来的谢明宗在书房办公。
她偷偷走到厕所,然后对着监控头慢吞吞地脱衣服...
脱到一半,黎熹故意将衣服挂在玻璃墙上,挡住了自己。
而谢明宗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幕,他急得抓耳挠腮。
他迫切想要看到黎熹最诱惑人的样子,便悄咪咪地跑到了厕所,明目张胆地偷窥。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偷窥行径恰好被黎熹的监控拍摄下来。
黎熹由被动化作主动,成功拿捏住谢明宗,逼他将父亲的埋葬之地告诉了她。
黎熹之所以痛恨姜家人,要帮姜星河拿回他母亲的遗像跟骨灰,是因为他俩有着很相似的过去。
谢家倒是没有羞辱她父亲的遗像,也没有利用他父亲的骨灰去搞什么封建迷信。
但他们为了控制黎熹,让她听话,一直都不愿将黎长安的墓地告诉她。
所以黎熹长这么大,第一次去祭拜黎长安,是在她17岁那年的冬天。
第二次去,是高考的那个夏天。
那年高考,黎熹考了678分,成功被A市大学历史系录取。
黎熹毕业后从事的策展和古董拍卖工作。她现在也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拍卖师了。
收起飘远的思绪,黎熹对着玻璃墙从容一笑,她说:“我说这些隐情,是想帮顾先生看清谢家人的真面目,你何必将目光放在受害者的身份上?”
顾淮舟凝视着黎熹脸上那抹恬淡自信的笑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被谢明宗偷拍的小女孩,是她吧。
“黎熹。”
听顾淮舟叫自己,黎熹下意识答应,“我在。”
“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早再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没给黎熹拒绝的机会,顾淮舟就跟吩咐顾寒:“顾叔,送黎熹小姐去休息。”
顾寒老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客厅。
闻言他面露慈爱笑意,走过来跟黎熹说:“黎熹小姐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客人们住的地方。”
黎熹心说:我答应留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