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嫔身边的庆云嬷嬷隔三差五过来瞧着,不管陵容如何掩饰,庆云嬷嬷还是一眼便瞧出了陵容的胎不同寻常。
恐怕怀了不止一个。
陵容有孕后,只见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而身上的肉却没多长几分,因此进入五个月后,害喜之症虽早已消失,但因肚子长得过于快了,开始有了孕妇该有的不适感,晚上睡觉也总是睡不舒坦。
宝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李太医建议道:“小主如今胎相稳固,平日里也可多走动,这样有助于日后生产及身体恢复,微臣这就为小主开些汤剂来,减少孕中腿部酸胀。”
安陵容道:“有劳李太医了。”
宝鹊通报后带着庆云嬷嬷进来,庆云嬷嬷往日虽来,神色却不似今日这般充满小心的意味。
庆云嬷嬷撩起垂在腿前的裙摆跪下对着安陵容磕了个头,郑重道:“给熙贵人请安,奴婢未得主子允准,擅自前来拜见贵人,是有事要和贵人陈情。”
安陵容有些惊讶,一时之间拿捏不准庆云嬷嬷的目的。
“嬷嬷请起,嬷嬷是裕嫔娘娘身边的老人了,陵容当不得嬷嬷如此大礼,不知今日嬷嬷前来有何要事?”
庆云嬷嬷被宝韵扶了起来,她退到旁边,低声对安陵容道:“老奴原本是裕嫔娘娘的奶嬷嬷,跟随裕嫔娘娘多年,精通这女子生养之事。”
安陵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我们娘娘自从进了王府,并没有一日不提心吊胆的,生下了五阿哥之后更是不敢冒头,当今皇上登基以来,她便一次也没见过皇上了。”
“哦?竟有此事?”安陵容故意装作自己毫不知情的样子。
庆云嬷嬷小心看了安陵容一眼,继续道:“圆明园看似繁花灼锦,实则流放之地,两位阿哥都难以亲近皇帝,不保将来贵人也落得如此下场。”
安陵容脸色顿然变了,挂上了几分忧虑。
庆云嬷嬷便知今日之行有戏。
“在这后宫,要想顺利生产,还须有自己信得过之人,老奴愿用性命来帮助小主,只求小主能怜惜五阿哥一回。”
庆云嬷嬷说着又跪在了安陵容面前。
她言辞恳切,祈求的意味呼之欲出。
安陵容这回没有将她扶起,而是道:“嬷嬷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小小一个贵人,怎可去怜惜裕嫔娘娘的五阿哥?”
“奴婢早就看出贵人小主并非池中之物,小主孕相才五个月,却已有寻常六月大的模样,老奴知晓小主一直瞒得紧,但若是遇到了真正的行家,哪怕只是一眼,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
安陵容心底一顿,她知晓庆云的底细,却没想她如此厉害。
用还是不用倒成了一个问题。
“宫中有规矩,怀胎到了七月时,奶婆子便安排起来了,贵人若当真没有信得过的人,不妨相信老奴,老奴若是坏了贵人的事,便遭天谴也还不清贵人的。”
安陵容气势忽然变了,原先的忧虑神色陡然收了起来,转而化作一抹凌厉。
“你当然还不清,你凭什么认为你找的人就是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