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是在中堂的,闲人早就回避出去了。田骄、田傲甚至不敢留在家,跑铺子里混去了。
吐槽了一圈没有义气的兄弟们,田世舒的课业被罚了。因为有两篇的小楷一看就是凑数的,画画也不能令人满意。
田立人皱眉问她,“没心思画画?你这笔触飘忽,一看就无心作画,何必浪费笔墨。”
田世舒左看看右看看,道:“小耗子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吴浩然一愣,他居然被赶出来了?见没人挽留便只好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田世舒昨天就想好了,周家的事还是得跟她爹说一声,毕竟姜是老的辣,但是其他人还是算了吧,让他们对朝堂还是抱一些美好的幻想吧。
田世舒把父亲请到内书房,从大书桌的暗格里抽出一沓信递给他。
“爹,你先看这个。”
七封信田立人读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只见他双眉紧锁,眸光幽深,有几分愤怒,也有些许无奈。
“爹?”田世舒悄悄喊了一声。
田立人面容肃穆,“现在问你这些怎么到的你手已经没有意义。你告诉 爹爹拿到东西后你都做了什么。”
田世舒无论如何不能说她杀人了,只说:“并没做什么,信里只说让他定期汇报县衙的事情,和各大户的来往情况。并不能说明什么。虽然我们家有可能也被监视了,可那人已死,一切都死无对证。我们并做不了什么。”
田立人很是欣慰,“这事难了你许久吧?”
田世舒眼圈泛红,“可是爹爹万一?”
田立人叹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父继承的是孔孟之道,纵有一死也不悔。”
田世舒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拉着她爹的衣袖,“所以我都不想告诉你的。爹,牺牲要有价值才行,你没有实证只怕上头胡乱治你个罪就……”
“你这孩子,怎么还哭了?难道爹爹还能现在傻乎乎的冲上去 ?”田立人伸手给她 擦擦泪,拍拍她的肩,“你做得很好。以后 这些事你要早点告诉爹 知道 吗?”
田世舒点头,“爹,我想让你把书院解散了行吗?树大招风,对你对学子们都不好。若是将来他想划江而治,您就成了出头的椽子。”
田立人笑:“你想怎么做?”
田世舒:“我我我……我想把家搬到庄子上去,咱们隐居吧,爹。”
田立人哈哈笑,“也不是不行。爹近来也厌烦了应酬那些人。你那小山丘还买着了,爹看风景好得很,还想着怎么骗过来呢。”
田世舒松了口气,“骄哥要去过一阵就要去建房了,你有 什么要求赶紧提。”
田立人 叹口气,“你早点休息,这些东西咱们就烧了吧。”
“爹,绣坊刚刚被临州的商人买走了。”
“杀人、放火、安插暗线……这些手段都是小道,很难成事。丫丫尽管去做自己想做之事。”田立人安慰着女儿,纵然将来有兵祸,家里都是有功名的人,他们也不敢乱来。
他这女儿既贪玩又聪慧,模棱两可的话根本哄不住她,倒不如和她分析清楚。
“读书人的战场在朝堂,若是他们占了朝堂一半都不必有今日的作为。可他们妄动刀兵,更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