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自家哥哥怎么在笑而不语一个劲撸自己的毛,任冬苒眨巴两下眼,没有继续管他,转而低下头又细细推敲了一番自己冥思苦想半天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浅薄推理——
这么看,好像一时半会儿……确实是找不到什么其他的突破口了?
任冬苒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至腮帮鼓起,等待两瞬后又将空气破釜沉舟般地尽数吐出,开口:“假定我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其实我需要想办法弄清楚的,就不是蒋宁死前都发生了什么,而是……究竟哪个人能让她把一切都想起来,对不对?”
看着妹妹睁大双眼,往日神采奕奕的瞳仁里此刻却满是犹豫,任秋时显然没能抵挡住这样的眼神攻击,无暇分心去想她是不是在借此机会钻他这个“BUG”的空子,而自己又是否可以在这个时候给她提示……点点头败下阵来:“是这样没错……目前看来,这种猜想是最有可能的,可实现度也比较高……咳,我是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已经懒得继续戳破哥哥满是漏洞的伪装,任冬苒抿起唇角,眉心又皱在了一起:“可是这样的话,到底谁才是那个能让她想起来的人呢……关于她的人际关系我们目前已知的也就一个郭善而已,但她和他相处了这么好几天了也没见着想起什么来啊……难道说,是她的其他家人?或者朋友?可是这又要怎么找那些人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啊……”
眼看着好不容易将要拨开的云雾又聚集笼罩在了一起,任秋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斟酌着用词试图给妹妹梳理思路:“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找不到方向吧?我们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吗?虽然他看起来有完美的脱罪证据,但既然真相可能与他有关,那……那个真正关键的人,或许也处在这条线索链上呢?”
任冬苒眉间松动些许,找了张纸开始写写画画:“既然我们已经假定了郭善是蒋宁死亡背后掩盖的原因,那他都干了什么呢……第一条,作为高中老师,导致当时的学生蒋宁怀孕并在毕业后和他结婚……呕……好恶心……我写不下去了……”
任冬苒浑身恶寒,猛地撒开笔,用力搓了搓自己冒出鸡皮疙瘩的双臂。任秋时也难得地皱起眉,接过笔,继续在纸上罗列郭善的“罪状”。
“第二条,家暴,并且由于报警后未得到处理,合理怀疑存在一定的精神压迫……”
任冬苒强压住反胃的冲动,凑到哥哥身边补充:“第三条,在吃火锅的时候把手放到我的膝盖上……哦不对,这个应该和宁姐的死没什么关系……”
闻言,任秋时笔尖一顿,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妹妹:“说到这个……冬苒,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心理疏导什么的?”
任冬苒眨眨眼,莫名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看着悬起的黑笔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大团墨,滴落在白纸上。
“不、不用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而且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