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苒呼吸一滞,再回过神来已是拔腿冲向了书房。
茶香笼罩着整个房间,先前还略显空旷的屋内此刻堪堪对坐两人竟显得有些逼仄。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此刻正坐在郭善对面,拧着眉笔尖刷刷记录着对方讲解的解题方向。
她半侧着身,发梢随着写字的动作幅度而一起一伏,全然没有意识到郭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任冬苒警惕地移动到桌侧,哪怕目前看来郭善并无异样,她也决不能掉以轻心。
郭善的提示点到为止,女孩顺着思路往下写了两行,便不得不顿住,无意识地嘟起嘴,用笔盖戳了戳自己鼓起的脸颊。
黑雾不知从哪个角落渗透而来,等到任冬苒察觉不对,房檐墙壁已像悄然爬满霉菌一般。这是郭善作恶的前奏吗?还是女孩不幸遭遇的预兆?无暇分心思考,她连忙抓起盆栽上浮动的光团,举着精魂逼近已是一片漆黑的墙角。
像是被亮意刺痛,聚集在一处的黑雾竟真的让出一块干净的白色内壁。可还不等任冬苒窃喜,墙壁上的漆黑又顺着地板缝隙前进了几分。
区区两个拳头的精魂根本无力对抗如乌云压城般袭来的恶意,任冬苒逼不得已步步后腿,有些慌乱地挥舞着双臂,甚至试图通过声音给自己壮胆:“你、你们别过来!”
全然不知她的仓皇,郭善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卡住了?坐过来点吧,我写给你看。”
女孩干脆地应了一声,搬着椅子坐到了郭善身侧,将纸笔恭恭敬敬地递到郭善手边:“好的,郭老师,您写吧,我看着。”
郭善礼尚往来般给女孩沏了杯茶:“口渴吗?喝点水吧。”
任冬苒看着女孩点点头捧起茶杯递到嘴边,电光石火间想起蒋宁尸体中检测出的安眠药成分,下意识就扑向她试图阻拦:“别——”可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穿过实木桌面,小小的一汪茶水尽数流进了嗓子眼。
女孩刚把茶杯搁到桌上,郭善便从善如流地又添了满满一杯。任冬苒心急如焚地看向镶嵌在书架上的复古立钟,精美的分针残忍地指着“10”——距离下午六点还有整整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