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反天了?”陈鼻子看小男孩被打出血了,凶狠的抬手要扇陈幺娘。
花七娘准备护闺女的,陈幺娘手快的抽了门拴,双手抱着门拴棒,用尽吃奶的力气打在陈鼻子的手上,同时又给了地上孩子一鞭腿。
“野种?我要是野种,你连野种都算不上,你娘没名没份的跟陈鼻子睡,生了没名没份的你出来,你也就是苟合后的产物,我踢死你都不用坐牢的,”陈幺娘阴沉的看地上孩子骂。
“菜刀……”
屋里跑出来一个着急忙慌的女人,她心疼坏了的抱起地上大哭的孩子,抬头看花七娘母女眼睛都气红了。
陈鼻子惨叫着抱胳膊蹲地上痛苦呻吟,汗淋淋的脸疼的惨白。
陈幺娘手拿门拴指着他,“陈鼻子,你再敢碰我一个指头试试,我野爹让你吃不了兜子走,见过抢钱的,也见过抢庄稼的,还是头一次,见软蛋窝囊废抢湖深绿帽戴的!”
“你……”陈鼻子恨恨的看着陈幺娘,他脸上痛苦和暴怒交织着。
花七娘袖子一捋上前,对着陈鼻子的脸就是左右开打。
“短命的砍头鬼,不是你哭着求我们娘俩回来的吗?我的幺娘要是野种,你和这寡妇的种又是什么?”
“你用老娘的血汗钱养杂种,还让杂种欺负幺娘,呸!没见过你这么贱的,软骨头,青牛村就属你是最贱的种,”花七娘说完对着陈鼻子的脸啐一口唾沫。
“当家的……”
“当家当家当家,他是你当家的吗?不要脸的烂货?”花七娘一把薅住女人的头发,手就跟不是肉做的一样,接二连三的对着寡妇脸扇起来。
“我问你,他是你当家的吗?你敢在青天白日下,搁门口正当的叫他一声当家的,他陈鼻子能硬气的答应你一声,我花七娘,立刻投水淹死自己去,你问问他敢答应吗?”
寡妇抱着孩子挣扎躲闪着哼哼哭。
陈鼻子看儿子和寡妇被打了,猛的起身要打花七娘。
陈幺娘个子不高,抱着门拴对陈鼻子腹下连打带踹三下,又趁陈鼻子疼的弯腰发颤,窜进屋里摸到板凳,回身举着就对陈鼻子砸下去。
屋里哭喊打骂的声音安静停了,只剩下陈鼻子咕嘟倒地声,片刻宁静过后抽搐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凄惨。
“幺娘……”
花七娘心惊胆颤的喊了一声,陈鼻子毕竟是幺娘的亲老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幺娘就是个死。
“你要是敢对我和阿娘来阴的,我野爹明天就会把她送去北码头,我后脚就给你的小崽子,丢去乌溪河里喂鱼。”
“我还让你拿到的钱都吐出来,少一个子,都给你绑去船头扔湖里当鱼饵,”陈幺娘认真又郑重的告诉陈鼻子,手拿门拴指着抱孩子的寡妇。
陈鼻子侧头看认真的幺娘,她人不大出手却凶狠残忍,眼里没有一丝他是她老子的怯懦。
“你不服气我就弄瞎你的眼……”
“幺娘算了,他如今跟咱娘俩没关系了,明早天亮了,我去里正家亲自说清楚,”花七娘松开寡妇的脑袋,改握住幺娘的手哀求她。
幺娘从小被打到大,脾气犟的打死不服软,轻易不说什么狠话,她要是说了,就说明她动心思了。
花七娘心底深处埋了一个不安,她怀疑孙保头的死幺娘参与了,虽然幺娘没有跟她说过。
“去把床铺了我们要睡觉,”陈幺娘走到寡妇跟前踢踢她。
看她阿娘翻来翻去就那几句骂人话,简直不像船娘见多识广的嘴皮子,还得靠她来出口恶气!
贱人当她面恶心欺负她阿娘,怕是投胎来错地方了,今天要不给他们来个别开生面的仪式感,都对不起她在死人堆里长大的名声。
寡妇泪眼婆娑的看旁边倒地的陈鼻子,身子不动只哀哭不已。
“阿娘我们去里正家……”
“还不死去给七娘母女铺床?”陈鼻子咬牙切齿的吼寡妇。
寡妇抽泣着起身捡起地上的灯要进屋。
“别铺你们睡脏了的屋,给另外一间房整理出来,我要是你就不做什么小动作,你配合一点,也能早点光明正大的叫他当家的,你要是不配合,明天一早你就得光溜溜滚离这个家,我阿娘正经的下船了,你知道吗……”
“死丫头!乌溪坡死那么多人,为什么你没死在里面?”陈鼻子爬起来恨不得吃了幺娘,血红着眼睛咒骂她。
花七娘一把给幺娘藏在身后,“青牛村夏暑的时候发生了瘟病,听说村里死了很多村民,你都没有随那些人病死,凭啥我长寿相的幺娘要走你前面?要死也是你这短命鬼先死,还有你这小野崽子先死。”
“你……”
门口急匆匆跑来好几个脚步声,打断了几人对峙的场面。
陈幺娘扭头朝门口看,月光下是三男一女,其中的一男一女她认识,就是她的便宜兄嫂,另外一大一小的小伙子,就是寡妇的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