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娘子同情的抱着年轻小媳妇安慰她。

“怎么去了这么久？”小草皱眉问小杏。

“今天遇到了藻虾娘当值，她以为我给水生大爷打吃的，一个劲的为难我，后来还是武大婶来了给我打的，”小杏老实的放下吃的解释。

“他们有仇吗？”陈幺娘拿馒头好奇道。

“水生大爷刚来的第五天，就把分派过去做事的藻虾打死了，藻虾娘听了要吊死，最后是武管家出面，给他娘安置到了厨房干活才平静下来，”小杏一边撕肉一边回答陈幺娘。

“藻虾娘挺惨呀！”陈幺娘随口道。

“可不！”小草接话叹气。

“藻虾总共有兄妹三个，他是老大，下面还有一弟一妹跟娘生活，他爹很早为寨子去断头湾没上来，他本来也有一年就能去断头湾了，谁知今年惹水生大爷抽鞭子，把人抽鱼锅里当场就没了。”

“他娘一直都很恨水生大爷，我们每次去厨房给水生大爷打吃的，她总是为难我们！”

陈幺娘的手莫名的捏紧了馒头，眸光里都是吃肉的开心满足，嘴里还跟小草小杏说话。

三人吃完早饭收敛了开心，缩头缩脑的来到锅炉房，一言不发的蹲下干事。

陈幺娘去灶洞烧火，小草蹲地上剁鱼破鱼，小杏不停的抱木柴送过来。

水生大爷来回在三人身边走，目光阴冷的看着鹌鹑一样的三个孩子，嘴里发出哼的声音。

武管家躲在暗处看的直皱眉，这个水生真是不识抬举，这三个孩子本可以不用来干活的，她们现在不但来了，而且活干的是有模有样，他还是鸡蛋里挑骨头不满意。

陈幺娘低头烧了一上午的火，一锅浓浓的鱼肉汤，没给她腥死过去，她脸对着火不敢抬头看，眼睛余光小心的看着水生大爷搅锅。

满满的一锅水，被慢熬的浓缩至半锅，锅里的碎鱼肉捞出来，留下大量的鱼骨头继续煮，水生大爷吃饭去了。

小草看人走了长出一口气，抚着胸口吐槽。

“今天没有挨水生大爷打，我咋感觉有点不习惯的，总感觉少了什么！”

陈幺娘……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皮贱吗？

小杏听了开心笑，“小五你回去歇着，我去给你打饭送回去吃。”

“我看这熬了一上午了应该要好了，我们都回去歇着吃饭，”陈幺娘状似懵懂的说道。

“这还早呢！鱼骨头还没捞出来，”小杏摇头回答。

“啥？鱼骨头还要捞出来？”陈幺娘惊讶道。

“对，要熬到傍晚汤剩小半锅，鱼骨摸着软了捞出来，然后水生大爷会放半盆粉水进去，搅的稠稠的才能停火，盛进木板里压平放凉切块，放到有水的屋里阴干才算成了，”小草把知道的步骤告诉陈幺娘。

“这挺简单的啊！怎么水生大爷还试了好久的？”陈幺娘听完更惊讶了。

小草闻言鬼祟的到处看半天，趴在幺娘耳边小声道。

“我听水生大爷自己嘀咕过，他说他做的少了一个去鱼胶里的什么环节。”

“就是别人做的鱼胶，能放好几年不臭不腥，放锅里熬开还有香味，水生大爷做的只要天热了就臭了，都别说熬开化块子了，人家根本就不认他的鱼胶。”

“上个月他喝醉了跟寨主说，他找到了胶块臭的原因了，就是胶快成了的时候，需要放什么东西，他现在正在一样一样的试呢！”

陈幺娘心里呼啸过惊涛骇浪，不错！给水生大爷喂鱼前，这个东西就当补偿她了，谁让他不掩饰打死她的心呢！等她偷学会了熬鱼胶，保证给他一个痛快的方式走。

“小草姐这事当我没听过你也没有说，秘方的事吧咱们最好多嘴！不然水生大爷知道了咱们躲不了抽死。”

“既然鱼汤要熬到天黑，那我更不能回去了，我要是走了，他还不得找理由抽你们？小杏姐端吃的来，咱们就在这里吃了，”陈幺娘义气的拍了拍胸脯。

小草小杏感激的话都说腻了，心里唯一的想法定要报答小五姑娘。

小杏飞快的端饭回来，三人躲去没人的地方蹲下，大口大口的塞肉，然后是白面馒头，最后在水生大爷回来时，低头老实的吃喇嗓子的馍馍。

下午陈幺娘抱着火烧到天快黑，水生大爷揭开锅舀出浓浓的鱼汤，过滤进木桶里，提前配好的粉水，一点一点倒进去搅拌，直至木桶里的鱼汤凝固了停止加水，倒木盒里不顾烫用木板给压平实了，切块等彻底的冷凉。

陈幺娘忙的都直不起身，在水生大爷防备的目光里，她也不靠近木桶，只把用过的盆和锅洗干净归拢好，又把剁了一天的鱼杂肠铲筐里带走。

“小五你弄这些干啥？”小草抢过她的筐提着好奇询问。

陈幺娘小声回道，“我收集鱼胆呢？”

“收它干啥呀？不小心弄一手苦死人的，”小杏挠头道。

“收集它晒干留给我兄长卖啊！鱼胆也是一味良药，只是因为它太小了很多人不知道，像咱们这天天弄鱼的，收集起来就好多了，到时候卖钱了带你们分，”陈幺娘拍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