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细鬼耷拉着脑袋沮丧的回道，“别提了五姐，师父让我分石子以两柱香为线，我分了一下午都是超时的，师父看了生气，罚我不许吃晚饭，我实在饿的睡不着觉，才来你这边看看有没有吃的。”

陈幺娘听了打开糕点纸，拿出糕点递给精细鬼，又摸黑给他倒了温水出来喝。

精细鬼狼吞虎咽的吃了好几块，又足足喝了两碗水才停手，“我吃好了五姐，你进去睡觉吧我也回去了……”

“等一下小六，去拿盆端石头回来，我陪你一起继续练，勤能补拙，”陈幺娘把没吃完的糕点送回屋里，出来带了两个空筐，一个自己拿一个精细鬼拿。

“可是捡石头很伤胳膊，待会你陪我练明早干活怎么办？还有，师父说了这个也不能外传的，”精细鬼挠头纠结道。

陈幺娘无语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愿意吃这苦啊？我要是不监督你，陪着你，就你真吃不下这个苦，你聪明归聪明，可是性子有点娇不够坚韧，一旦学会一样东西容易骄傲自满。”

“我陪你练的时候，你知我知谁也别告诉，以后你不出门了，白天上午过来鱼锅房帮忙干活，下午去你师父那学东西，夜里我陪你练两个时辰。”

“行，就听五姐的安排了，”精细鬼嘿嘿的傻笑，拿筐跟陈幺娘去河边捡石头。

陈幺娘也不知什么心态，总归还是希望精细鬼好，至少能学会贵在坚持的道理，她也确实每天熬鱼熬的够够的了，希望加一个人进来催催水生大爷的进度。

俩人在月光下捡了满满一筐石头，吃力的拎回门口坐在廊檐下，彼此都不说话摸黑捡石头，捡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才分开，进屋倒床睡的打雷都炸不醒。

次日早上天大亮，精细鬼穿了旧衣服过来汇合。

“他……”小草不明白的看着精细鬼，一脑壳的问号不解，好好的福不享出来干活？

“我们大哥走前有交代，不许我们拢手吃白食，呶，小六今天上午跟我们去熬鱼，下午去他师父那里陪老人家说话，咱们快过去吧！去迟了水生大爷肯定要发火的，”陈幺娘说完带头的小跑。

小草小杏跟在后面快步走，心里觉得陈幺娘的哥哥真是脑袋有泡，别人恨不得躲起来不干活，他倒好！还到处让人抢着干活的。

四人来到熬鱼院子，冷锅冷灶的水生大爷还没来，三人做熟了的事情，都不用等水生大爷来了吩咐，快速的捡起自己的活做。

“小六你去锅灶下烧火，我来提水剁鱼，”陈幺娘吩咐完提着木桶出门拎水。

人小只能半桶半桶的提锅倒满，拎起破洗好的鱼扔锅里盖上。

水生大爷一直都没出现，四人一边干活一边瞎说话。

精细鬼就属于话唠类的，他烧火看陈幺娘跟小草破鱼抠洗便道，“你们估计熬不了多久的鱼了。”

“为啥？”小草抬头不明白道。

“我在码头的时候听老大说过，寨里要研究出熬鱼胶了，寨主大概就不要水生大爷熬了，会转手给新的隆兴帮熬鱼胶，”精细鬼一边添柴一边小声的告诉两人。

陈幺娘抬头待细问，余光看见院门外有个衣角不动，她眸光暗了暗捏声道。

“为什么不给水生大爷熬了？这可是水生大爷每天试出来的。”

“就是呀！水生大爷恨不得不吃不喝的试，真做成了白给人水生大爷能同意吗？”小草附和道。

“那谁知道呢！当时三哥也问了你们这样的话，老大说这是寨主的意思没解释，反正寨里现在就等着胶熬出来，”精细鬼晃了一下肩膀。

“那要是熬不出来呢？”陈幺娘又问。

“熬不出来就不熬了呗！或者继续熬，现在老大帮寨里新弄的生意，说是血挣钱了！一趟出去回来都能挣一个百花寨，你们说，这么挣钱的生意，鱼胶熬不熬的出来有啥吗？”精细鬼摊手笑道。

陈幺娘听了语气里都是骄傲，“说明老大真的很厉害！不过……”她语气低沉下来。

“水生大爷虽说厉害了一点，但是他人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小六，你说水生大爷万一真熬出来鱼胶了，寨主不会跟飞鱼龙老大一样吧？”

精细鬼急忙过来捂住陈幺娘的嘴，“你不要命了？寨主……应该不会的。”

小草看俩人惊恐样有点不明所以。

“我们以前在乌溪坡的时候，有一个帮派老大叫飞鱼龙，他有一个手下帮他做了件事，他不但不感激他的手下，他还借着去断头湾给他手下喂鱼了，”陈幺娘压低嗓子告诉小草。

“那……”小草惊慌的睁大眼睛。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水生大爷？”

“咋告诉？”陈幺娘摊手问道。

“我们说了水生大爷能信吗？说不好他还把我们绑去寨主跟前喂鱼呢！现在就看水生大爷自己聪不聪明了，他要是聪明不想死，即使研究出来鱼胶了，也得对外说没研究出来。”

“不说了，搞不好水生大爷一会就来了，他听到了我们瞎说，说不得鞭子得抽死我们，”陈幺娘挥手余光看门外的衣角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