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邝大叔商量好客商后,陈幺娘坐船去了乌溪坡等陈锄头路过,买家有了,剩下的就是大力熬鱼赚钱了。
她在乌溪坡等了一天一夜,才望眼欲穿的见到几个人过来,陈锄头的脸还肿了,回去穿的破衣服这会子看着更破了。
“阿兄你怎么了?谁打你了?”陈幺娘上下打量陈锄头问他。
“没,我就是走路摔的,”陈锄头捂着脸摇头说没人打他。
陈幺娘看他身后的四个人,两个年纪大的应该是冬花爹娘,一身破衣烂衫的黄黑着脸,眼底都是埋藏的怒火,身上挑着家当挑子。
他们身后有两个半大的孩子,一男一女十三四的模样,看表情没大人能隐忍,衣服也是破旧的几乎看不出颜色了,枯黄着头发碎碎的炸毛。
“到底怎么了?陈鼻子打你了?”陈幺娘厉声问道。
“不是……阿爹打的……”
“是姐夫家李寡妇的俩儿子打的,就是昨晚上在路口遇见了,他们打完人就跑了,我跟阿弟追人没追上,”冬花妹妹冬絮忍不住愤慨道。
“贱人我找他们去……”
“算了妹妹,他们打了也好,前天晚上我回村有好多人看见了,我还愁怎么解释没去看阿爹的,正好遇见他们给我一顿打。”
“我当时不还手的目的,就是告诉那些看热闹的人,不是我陈锄头不孝,是我陈锄头有家回不了,刚进村就被人家李寡妇儿子打跑了。”
“以后阿爹想在村里说我什么话,你看还有附和他不,我被打这样好多人看见了,不过也得亏了他们打我,我今天早上才能顶着肿脸大摇大摆的出村,”陈锄头对陈幺娘眨眼笑。
陈幺娘眸光里多了笑意,没想到三棍打不出屁的人,还有这些心眼子算计的。
冬花爹娘听女婿解释也笑了起来,觉得女婿总算长心不被欺负了。
“你在这里等我有事吗幺娘?”陈锄头揉了揉脸问妹妹。
“有好事降临了阿兄,”陈幺娘拉陈锄头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把昨天的消息都说了一遍,末了道。
“阿兄你们可要卖力的熬鱼胶呀!一锅一贯三百文,刨除三百文还有一贯可以当工钱,一天家里可以熬三锅,这可是熬银子呢!那鱼油千万别糟蹋了,九月底人家现结钱要东西。”
陈锄头被惊喜砸的晕乎乎的,一锅一贯三百文?他没听错吧?
虽然分钱的人有很多,可是妹妹说的对,没有他们这些人卖鱼胶,别说一贯三百文了,就是十文都卖不出去。
“幺娘你放心,我现在也不坐船回去了,我直接雇马车回去,到家就洗锅熬鱼,你就等着九月底我们多多的赚钱回来,”陈锄头喜滋滋的拍着胸脯。
“那成,家里都靠你了阿兄,阿嫂爹娘九月能不能赚钱买地基盖房子,就看你们下不下功夫挣钱了,”陈幺娘不停的用言语暗示他们,干活!干活!还是努力干活。
“你回船上去吧!我知道回去咋弄了,”陈锄头一身劲的走去岳父跟前交代两句,跑去城里雇了露天马车坐,花了七十个钱上马车就催促跑起来。
陈幺娘回到船上继续在船尾忙着做饭,邝大叔去了码头街晃悠转转,下午娄长青跟鱼波精一同回的船上。
“小五我听长青大哥找我,说你的鱼胶做出来了?”鱼波精到船尾帮忙做饭随口问道。
“嗯做出来了,这不邝大叔削尖了脑袋下船找买主嘛,卖不上价钱觉得亏了!”陈幺娘摇头晃脑的一脸心痛。
“一贯三百文还亏?”鱼波精挠头不理解的问道。
“你只看到一贯三百文了,你没算过船上有多少吗?二十一个人,这一下就得去掉三百一十文了。”
“家里小草她们要给工钱吧?是不是又去掉一百文?”
“要给税吧?要雇马车送来卖吧?是不是还要偶尔请人吃个饭喝个酒?要不要花钱?三哥你说,一贯三百文七去八去还剩下多少?”陈幺娘掰着手指头算细账给鱼波精听。
鱼波精被算的目瞪口呆,“那你这也不赚钱呀?图啥?”
“聊胜于无,总比一子不赚强吧?聚少成多到过年总有三五贯钱留下,”陈幺娘一脸务实的说道。
鱼波精听了觉得这话没错,总是嫌弃钱少了,钱多了,光嘴上抱怨不实际行动,那永远穷的吃不上饭,你得动起来,先给那一个子赚回来再说。
“对了小五,老大他们明天不到家后天肯定到家,本来早就应该回来了,好像遇到什么将军耽搁了好几天,隆兴寨前天又出了一批车盐,水里的盐船还不算在内,”鱼波精神秘的跟陈幺娘说消息。
“这么说老大他们把路走通了?”陈幺娘低声回问。
“走通了!第一趟可是拿命拼一条路出来的,百花寨都已经吩咐人采办了,黄寨主跟百花夫人就等着老大他们回来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