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锄头早晨刚拿鱼网出来,罗父追了过来接了鱼网。
“捞鱼的活交给我了,你赶紧送鱼油去府城,来回需要好多的路程跑。”
“阿爹一个人捞鱼不行吧?”陈锄头说道。
“都是捞惯了活咋不成,我让冬生跟你一起去,不是说回头要拉坛子回来吗?路上马车颠簸的很,冬生坐车上看着坛子,”罗父着就把整个渔网拿去了。
陈锄头心里派派时间,觉得他今天时间紧巴巴的,也就不跟岳父客气了,回家换了衣服带冬生装好马车走了。
路上马车赶的特别慢,怕跑的太快了给缸颠破了,鱼油漏了得亏死,大概下午过半了才到了北码头仓库。
鱼油鱼泡卸好后,仓库的人登记好算账,还差上二十四五贯钱,陈锄头掏出一袋银豆子递过去。
仓库账房掂了掂钱袋子,让人送去不远处的伙房融了,大概等了一刻钟的样子,伙计送来鸟蛋大小的块子。
账房秤了秤重,指着秤杆给陈锄头说道。
“看到没?一两二钱。”
“好的先生,剩下不够的钱,我月底送东西过来抵账,”陈锄头没质疑账房的话。
他听幺娘说过银豆子的价值,又薄又空还掺了东西打的,别看一袋子其实没多少钱。
账房看他老实不争辩,心里印象分好了不少,还给写了字据递给陈锄头拿着。
拿了字据陈锄头赶着车,飞快的朝吴家窑场跑去,拉了满满一车坛子傍晚回去的。
俩人到家已经上半夜过完了,次日在家忙了一天的鱼。
第三天再次去了府城,这次是去拉大缸送去野牛村的家。
饮马寨一直忙的腾不开手,野牛村种的东西自然也顾不上了,下午到了家门口,冬生跑去屋前屋后看了一圈,回来惊喜道。
“姐夫甜杆子全都红头了,咱们什么时候过来砍回去?还有地里的南瓜都可以摘了。”
“等这两天拉完大缸就砍,今年也没咋回来照顾它们,全靠天收着,等明年忙开手了,得常回来好好照顾它们,”陈锄头一边扛坛子一边自言自语。
俩人给车上坛子扛完锁好门,不顾疲累再次去窑场装,反正去年说好的坛子白给不要钱,陈锄头就像疯了似的,恨不得给整个窑场拉回来。
停留在野牛村五六天时间,一天跑三趟的拉坛子拉大缸,拉到最后自己不好意思去了,才停手不去了想着冬天再去拉。
大缸不拉了俩人就开始摘南瓜,野牛村种的不多,也没照顾到,结的瓜自然也就不咋好,摘了一天结束,剩下的就是朗舅二人,拿刀去地里砍甜杆子。
林林总总约么忙了十五六的样子,野牛村的里正找上门来。
“陈家大小子你可算露面了,这一年的你们让我好找!”
陈锄头累的人都迷茫了,听里正说好找,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咋了里正?我们一直都在乌溪坡上哪也没去呀?”
里正没好气的看他道,“乌溪坡多大呀!想找个人多难找,你们的税钱要给了。”
陈锄头下意识的想说他们又不住这了,干啥还要给税?口都张开了又闭上了,好声好气的恳求道。
“那个里正,钱都在我阿娘手上,我身上一个子都没,税赋等我明天忙完了,去拿来送给你成吗?”
里正思考了一下,又看陈锄头的衣服破的都要穿不住了,觉得他身上有钱的可能性不大,也不怕他跑了不给,人跑了这不是还有房子在吗?
“行吧!宽限你五六日,要是五六日还见不到钱,你们这房子可别怪村里无情,”里正说完甩手走了。
冬生跟陈锄头对看一眼,继续去地里砍甜杆子,一连又在地里忙了三四天,把砍好的甜杆子捆捆放车上,两人回了饮马寨。
陈锄头回去也没找花氏要钱,拿的是自己的钱,回到野牛村交了税,家里留给岳父和小舅子忙碌,他则是一天来回往返送东西。
时间就这么在他来回奔波中,一日快似一日的溜走结束,感觉就像眨眼的功夫,十一月不知不觉间过完了。
……
“小五你看?”鱼波精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只老大的野鸡,高兴的举给陈幺娘看开心。
“哪逮的?”陈幺娘正在屋里洗骨头,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是野鸡。
“是寿喜去寨子的路上逮的,就逮了一只,船上人多也不够吃,邝大叔就让我送来给你算了,”鱼波精说着把野鸡递了过去。
“三哥今天别走了,晚上等小六回来了咱们一起吃,”陈幺娘对着野鸡越看越满意。
“你们吃吧!我今晚要处理点事情,明天一早得跟着五当家走一趟盐车。”
陈幺娘笑脸一滞,“人回来了?”
鱼波精笑而不语,而后道,“可让我等到他了!前一次让他溜了回去,昨天一回来就去了芙蓉楼。”
“我跟三哥……”
“别添乱了,你这段时间哪都别去,想必寨子里会乱上几天,大哥应该也会很伤心吧!”
“二哥说了,二当家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接了消息都能没事人一样,硬是等了一两个月,才不动声色的布置好安排,”鱼波精没头没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