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幺娘暗看老艄公表情,他还是如往常一般唠叨着,心里一直担心她把持不住,会喜欢上小白脸凤池!
她又不是没见过帅哥,再说了,她不喜欢小屁孩呀!她喜欢沉稳大叔,特别是儒雅有钱的,对她简直是绝杀,要是凤池爹也这么好看年轻,说不好她真把持不住自己那靠贫穷,维持下来仅剩的一点底线道德观。
离开蜈蚣胡同陈幺娘回家收拾东西,晚上贴了好几张杂粮饼,自己干噎了三张,喝了一大碗水躺平,一夜好梦。
早晨她还在睡梦中,就被拍门声喊醒了,起身穿好衣服出来开门,老胡头自己挑着挑子不算,身后还跟了两个伙计各挑了一挑子。
陈幺娘……??……?!……
“老胡叔你这是把摊子都搬来了吗?”
“娃娃家莫胡说,我这一挑是正经花钱的肉,他们两个挑的除了骨头要钱,其他的都算便宜点给你的,”老胡头说着把东西挑屋里去了。
陈幺娘……?!?
“猪蹄我不要,便宜点也不要,还有心肝脾肺肚我都不要……”
“你这娃说啥呢?又不要你的钱买,你为啥不要的?你看我这猪头多厚的肉,多肥的皮,别人给我二十个钱我都不卖的,专门给你留的。”
陈幺娘……
“叔,咱能说实话吗?是专门给我留的?还是你卖不掉的?我也不喜欢吃猪蹄猪头的。”
“都不是,是别人家祭祀完祖先不要的,然后我阿爹看了挑回来,说便宜点卖给你……”
“你个死孩子说呢?啥祭祀不祭祀的?这就是我专门给小五姑娘留的,”老胡屠夫一看儿子抽底了,爆呵一声骂道。
陈幺娘双手环胸看老胡屠夫,“叔,你总说自己做营生信誉好,可你的信誉跟我的信誉不一样呀!”
“你啥好的坏的都一股脑给我,完事了你抱着账本子去码头,管事一看都是我吃的,他们就算看我义兄面子不说什么,时间长了也不说吗?”
“你这做的是不是有点过了,你的生意是保住了,我的名声,我义兄们的名声,就不要了吗?他们都是在码头上行走的人,名声坏了还怎么走?”
“你看看你给我送的啥,骨头?心肝脾肺肾?猪蹄?别家祭祀不要的猪头?还有这包着粪的猪大肠?咋的这一把粪,你也能卖上一斤的肉价了?”
“要不你让伙计叫码头管事来看看,实在不行我送去隆兴寨,反正前几次你送来的,我都原样送去了隆兴寨。”
陈幺娘真的生气了,她怕她再不开口表态,这屠夫下趟来估计会带猪毛卖给她,用她没脸没皮的名声,给他的猪肉解决了,他挺会钻营解决的办法呀!
老胡屠夫本来是不屑陈幺娘生气的,一听送去隆兴寨了,立刻换了讨好的笑脸道。
“最后一次了小五姑娘,我这也是……”
“老胡叔你把肉食账本给我瞧瞧吧?昨儿你要给我看,我当时等着回来没看,我现在闲了没事做我想看了。”
“我看了以后,自然会把这些东西收下的,我知道你做营生辛苦不容易,可我想看看我这没脸没皮的人,到底吃了你多少的肉,”陈幺娘意识到她昨天被这屠夫打眼了。
看着热情豪爽的汉子,实则做事精明奸诈无德,她都能想象她在账本里的账,定然一块骨头都没有,大概全算成肉了。
“小五姑娘真是不巧了,账本今天全都送去码头了,你不是还要回去吗?”
“等年外你回来了我让人拿给你看,东西你收着最后一次了,我保证年外不再送杂七杂八的东西了,行吧?”老胡屠夫说完都不等陈幺娘反应,带人匆匆离开走了。
陈幺娘走至门口看他们背影,行,跟她玩无赖硬让她背锅是吧?她反手锁好门雇了车,把老胡头送的东西拉去了隆兴寨。
“凤池老大,二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让你们难做了,我是昨儿才听老胡叔说的情况。”
“平时骨头送到船上只有我跟寿喜吃,我们不下水想着吃瘦的,肥的都留给下水的人吃,直到我下船,邝大叔看骨头吃不完想着不能糟蹋了,让分一半给我带着小六他们吃。”
“谁知这竟给老胡叔打开了方便门,他是什么东西都朝我那送,美名曰,船上有我三哥,可是船上就是有天王老子,你也不能坏了我们的名声。”
“之前为着他是商铺管事的关系,我忍了,我想着营生艰难,骨头上也有肉,更何况二哥三哥你们还要相处,骨头价格便宜我还占便宜了呢!”
“哪想到我越忍着,老胡叔越欺负我年岁小,现在竟然送这些东西当肉价了!”
“老大你看,”陈幺娘抓起猪肺给凤池看。
“这是肉吗?还有猪头,是别人祭祀不要的,老胡叔说特地挑给我的,回头直接到码头报账算钱,这么多的东西,我今天一天可消耗了老胡叔不少肉,问题是好几筐的东西,有哪一块能拎出来算真正的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