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曹忠正要退下,却被皇后抬手止住了。
“皇上,方采女的确有罪,但念在她刚失了孩子的份上,臣妾恳请……”
“皇后不必再求情,隐瞒怀孕,私下用皇嗣做交易,又弄没了皇嗣,朕没要她的命已是格外开恩。”
萧珩摆手止住了换皇后求情的话。
见皇后似是还想求情,萧珩冷了脸:“皇后,太过仁厚也会有失凤仪。”
“是臣妾糊涂了,谢皇上提点。”
皇后掩下眸底的精光,忙屈膝应是。
“今日顾婕妤受了好一场委屈,着实令人怜惜,她素日又是个省心的,臣妾想为她请封九嫔之位。”
略过此话,皇后又道。
龙案后的萧珩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淡声开口道:“宫妃无故不得晋升,此事不必再提。”
“是臣妾又思虑不周了。”
皇后被接连驳了两次话,面上却无难堪之色,依旧保持着温和从容。
“那臣妾先告退了。”
等皇后退出后,萧珩的目光久久地凝在大殿门口。
“皇上,方采女的事已经交代下去了。”
半刻钟后,曹忠从殿外进来。
“摆驾承安宫。”
帝王起身,大步往殿外走去。
……
“主子,御前传来消息,皇上已经起驾往这边来了。”
承安宫的掌事内监毕春匆匆跑进内殿。
“主子,皇上还是最念着您!顾婕妤今日死里逃生,奴婢听说圣驾也就在长春宫留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会儿来看主子,可不是特意过来陪着您用膳。”
吕嬷嬷心里念了声佛,总算圣驾来了,不然这承安宫上下,怕是又要不得安稳。
“还不快滚回你屋子里去,等着在圣上面前丢本宫的脸吗?”
郑贵妃面上先是一喜,而后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伏着的人。
“是。”
地上的人只敢小声应是,强忍着颤抖收回被宫人摔在脚踏上的手,低着身子退出去了。
“娘娘,今日不如就让四姑娘服侍皇上,这次方采女的孩子是没了,但日后保不齐还有别的妃嫔怀上。”
“今日皇上对那顾婕妤这般紧张,甚至惹得皇上疑心娘娘,不就是因为她生养了大皇子,奴婢可听说这几日皇上一有空闲,就去教导大皇子,不然,若只凭顾婕妤,连娘娘的一点恩宠都比不上。”
吕嬷嬷见主子脸色不好看,忙拿话劝道。
自顾婕妤母子回宫后,郑国公已经派人问过她几次皇嗣的事。
她是国公府家生子,虽然早年就守了寡,但儿子女儿都在国公府当差。
这一年半载没消息还好,若是久了,等其他宫妃,甚至凤仪宫那位先诞下皇嗣,那国公爷非得抽了她们一家子的皮不可。
“也罢,便宜那贱人了。”
郑贵妃恹恹地点了头。
一想到皇上要在自己的承安宫里宠幸别的女人,郑贵妃心口就难受得厉害。
但吕嬷嬷已经去偏殿安排,其余的宫人又不敢凑上前去说话。
方才郑宝林的惨样她们可还记得。
“贵妃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
这时,一道明黄的身影疾步迈进殿内,将榻上的人扶住。
“皇上……”
见到帝王亲自上手为自己抚着心口顺气,郑贵妃眼里一阵湿润。
“别哭,仔细伤身子。”
萧珩安慰了一句又对着殿内的宫人喝道:“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宣御医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殿内宫人跪了一地。
萧珩一直揽着人轻声安慰直到御医到来。
“娘娘无大碍,只是娘娘不可再忧伤过度,若是再严重些,就要引发心疾。”
萧珩听完御医的禀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挥退看诊的御医后,轻抚着那描如远山黛的眉:“可听见御医的话了,朕方才不过多问一句,你就这般心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