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无数沙石涌起的弧度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黄金般灿烂的地平线。
漫天的粗粝风沙终年弥漫在这片荒凉孤寂的土地上,只有那几棵枯树为这片土地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生机,偶尔天边飞过几只鸟儿,也是苍凉的颜色。
秦砚初坐在营帐外的篝火旁,一身玄黑的常服服帖地贴在紧实的肌肉上,强壮有力的双腿分叉开,手腕上绑着结实的黑色皮带,脚蹬一双黑靴,粗野狂荡之气扑面而来。
男人眉眼锋利,黝黑的眼眸带着骇人的凶悍气势,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原本白皙的肤色变成了小麦色,乌黑的墨发还是马尾的模样,随着戈壁上吹来的风微微飘荡。
厉大将军提着一壶酒走来,一屁股坐在秦砚初边上,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还梳个马尾!都二十岁了,还没有喜欢的姑娘?”
按中晋的风俗来说,若是青年男子有了心悦的姑娘,便会为其束发。发型不再披着头发或是扎着马尾,而是以发冠整齐地束起。
厉大将军面带调侃,想去撞他的肩膀,又瞥着走过的苏安苎,凑近秦砚初耳边低声道:“这苏姑娘天天跟在你身边,会医术还长得这么漂亮。你不喜欢?”
秦砚初垂眸,倒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扯到苏安苎身上。他抿唇解释道:“她在我手下办事罢了。”
厉大将军猛地喝下一碗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秦砚初,声音渐渐低下去。
“你还是年纪轻!不知道女人的滋味!你看看我们那些将士,哪个不是想着回家有个温柔乡?你小子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过女人吧?”
秦砚初被粗野的男人说得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他此刻眼底的情绪。
他怎么会是没有心悦的姑娘?只不过,他喜欢的姑娘一点也不温柔。
修长的指节搭在褐色的碗沿上,轻轻敲击,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黑夜中燃烧的篝火,瞳孔中倒映出火光跳跃舞蹈的奔放姿态,带着热烈和温暖,就像他的小公主一样火光四射,明亮温热。
……
次日一早,苏安苎抱着一堆图纸来到秦砚初的营帐外,结果被守卫的士兵告知秦砚初还没起来。
苏安苎动作一顿,显然是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她抬头看了看外面初升的太阳,有些疑惑。
往日的此时,秦将军应该早已开始练剑了。今日怎么突然反常了?
注意到守卫逐渐不耐的神色,苏安苎没敢多打搅,又抱着图纸原路返回军医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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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光里,帷幔重叠低垂而下,一片朦胧中女人白皙细腻的肌肤裸露着,火红的纱裙半遮半掩,极致的红和白对比,勾起人心底的痒意。
细白的手伸过来,一点一点解开他身上的大氅,然后是玄色锦袍,嵌玉的腰带。指尖有意无意地剐蹭在他耳后轻薄的肌肤,勾起炙热的战栗。
秦砚初抬眸便看到熟悉的脸,他瞬间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作。
水润的杏眸,玲珑精致的琼鼻,和那粉嫩嫣红的唇瓣,处处都昭示着女子的身份。
“你……”
他刚一开口,温荞便凑过来亲吻他的鼻尖,水润魅惑的眼睛里波光流转。轻柔的吻落在眼眸上,接着是眉心,鼻梁,唇角,再滑至下颚,密密麻麻的细吻烙得让人面红。
秦砚初阖眼不看她,垂放在一侧的大手紧握,青筋暴起,额角冒着薄汗。
娇柔的身体缠上来,语气带着委屈:“砚初哥哥,你怎么不看看荞荞?难道你不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