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特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十分钟前还因为在电梯口接到了太太而高兴,终于不用对着先生那张冷脸。正琢磨着去茶水间冲杯咖啡,办公室的玻璃门就开了。
时柒走了出来。
她神色似乎不太对劲。
没有刚来时那么从容淡定,步伐比较匆忙,眨眼的功夫倩影便消失在了长廊里。白特助正疑惑,就听见室内陆淮年的声音。
他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进了办公室。
屋内气压很低,每一寸空气仿佛都带上了千斤重量,落在白特助身上,压得人喘不过气。偏头看向英式沙发上的男人,他周身泛着寒气,眸底更是阴冷。
吵架了?
这周太太来公司照顾先生的伤,相处都很愉快。先生每次都会亲自送太太进电梯,再快步折返办公室的阳台,注视着她出公司大门,上她的那辆小奔驰。
今天怎么会吵架呢?
难道是因为太太来晚了,先生等久了?
不应该啊。
他领着太太进办公室的时候,明显看见先生眸光亮了,因过度等待浮现于眉宇间的戾气也在看见她的那一眼转瞬即逝,消失殆尽,全然被欣喜所取代。
就在白特助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陆淮年冰冷的嗓音传了过来:“告诉时柒,明天上午九点钟朝阳区民政局,带上她的东西,预约取号填离婚申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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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时柒都没再见过陆淮年。
填写离婚申请表是民政局专员来的她住所,请她填完签了字收走。次月的当天,她去朝阳区民政局领离婚证,陆淮年也没有来,是白特助代领的。
走出民政局大门。
时柒走入晚春的凉风里。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远处黑云压城,看着即将要下暴雨。白特助从后方追上来,喊住了她:“时小姐,这两样东西您拿着吧。”
一个精致的黑色绒盒。
一张银行黑卡。
前者是两年前陆淮年找上她的时候,给她的那枚十克拉全美方钻婚戒。她离开蓉园时没带走,连同保险柜里那些珠宝翡翠一起给了管家,让对方转还给陆淮年。
这张卡她也见过。
是陆淮年名下的金融信用卡之一,虽然没有结婚时他给她的那张不限额的副卡那么贵重,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全球通行证了。
时柒拒绝了:“太贵重了。”
她已经辞职离开。
没有道理再接受陆老板这么昂贵的礼物。
时柒与白特助道了谢,走至停车区,开着那辆奔驰离开了。早高峰路上车多,她的车影很快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白特助收回视线。
转身朝停靠在街道另一边的迈巴赫走去。
后车座的玻璃窗是降下来的,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车厢里陆淮年冷峻的侧脸,那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衬得他愈发不近人情,好像世间万物都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白特助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戒指和银行卡时小姐没有收。”
他一直在车里。
从她驱车到达民政局,再开车离开,陆淮年都看着她,自然也看见了她拒收婚戒和银行卡的画面。
天空飘起了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