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餐厅灯光璀璨。
金碧辉煌的欧式宫廷风格将纸醉金迷的奢侈感彰显到极致,镶了金边的墙上挂画,点缀碎钻的楼梯扶手,脚下寸值千金的克尔曼地毯,以及厅里形形色色攀谈的人。
他们衣着华丽。
贵气不凡。
时柒坐在靠窗的位置,晚霞从海平面升起,橙黄色的光芒落在她葱白的手指上。她偏过头,看见远处甲板上欢闹作乐的人群,海风呼啸,有几只鲸鱼跃水而出。
景色很美。
她却提起不欣赏的力气。
时柒收回视线,转过头,视线定格在身旁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将牛排切了小块,递到她手边,又给她拿了一杯新鲜的果汁。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淮年抬眸迎上她的视线:“怎么了?”
“你加了曼曼的联系方式对吗?”
“嗯。”
“你生气的时候会对曼曼动手吗?”
陆淮年蹙眉。
下一秒又听见她说:“你和唐家有仇吗?唐晚心直口快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你会不会觉得她在挑衅你,从而对她生出怨怼?”
“如果有一天医院找到了跟我老爸适配的骨髓细胞,你会出手阻碍捐赠者吗?你会不会吩咐医院不让我爸治疗?”
陆淮年注视着她,盯着她那颗圆圆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道:“我生气的时候为什么要对沈曼动手?唐晚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你父亲,燕城医院血液科的医疗团队,除了江序,其余都是我派人请来的,如果我真要谋害你父亲,我会集国内外最好的专家二十四小时守着他为他看病吗?”
时柒眉心一跳,“你请的?”
“不然呢?”
“你在蒙我。”
陆淮年被她这句话气沉默了:“时柒,游轮返航回到燕城,别只我一个人去挂脑科,你也一起挂,我们俩一同去看看。”
时柒抿了抿唇。
眼睛抬起来看他一眼,又耷拉下去。再抬起来瞄他一眼,又耷下去。
江序是唐晚介绍给她的,从时父转院到燕城,所有的手续都是江序帮忙办的,时柒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背后的一切都是唐晚和江序打点的,包括那些名医。
“嘴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说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在你眼里只有江序是好人。”
“这跟江序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凶我干什么?”
“我哪里凶你了?”时柒蓦地扭过头盯着他。
二次住进蓉园,感受跟那两年真不一样了,尤其是面前这个人,从前只觉得他孤僻寡言,令人望而生畏,如今却瞧出了几分不可理喻的赖皮,难怪业内的人都说陆总是谈判高手,这口才和颠倒黑白的能力,谁能说得过他?
时柒争辩的劲儿也上来了,不服输地跟他掰扯:“本来就是我和你在讨论燕城医院血液科的专家是不是你请的,你把江序扯进来做什么?”
“再者我怀疑你在蒙我不是很正常吗?结婚的时候你给我的协议书,隐婚那一条写得醒目又清晰,两年时间里我都遵守着,没对外说过我是你的妻子。”
“你呢?我醒来,从套房到中央餐厅这段距离,二十几分钟时间,谁跟你打声招呼你都要把我拉出去介绍一遍。陆太太,你也不看一下自己手里的离婚证。”
“言行相悖的人是你,说的是一出,做的又是另外一出,鬼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我怀疑你居心不良不是应该的吗?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时柒拉开椅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