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忙不迭将双手捂住自己眼睛,往后退了三步,指了指桃杳的上半身,说道:“衣服没穿。”
桃杳很不解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肚兜,虽然它是肚兜,但这件肚兜足够宽大,把该遮住的部分都遮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走光的风险。
所以,桃杳也很奇怪地叫起来:“陆澈,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什么叫衣服没穿?我这不穿着呢,哪儿也没露啊。”
可是陆澈依然捂着眼睛站在原处,像个木桩似的动也不动一下。桃杳有些生气地抓起搭在一边木架上的毛巾,一把甩在陆澈身上,骂道:“神经病。”
骂完之后,桃杳还是回到木桶旁边蹲下来,她要把才洗到一半的头发接着洗下去。
“我本来想带你回屠叔叔家的,可是这些日子我们也叨扰他们一家人不久了,我们也快要上路了,我便想着不如在镇上找家客栈暂住着,等你的身体休养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
桃杳搓洗头发的动作顿了一顿,转过半张脸来,见陆澈还杵在那边当木桩,便没好气地使唤道:“我这里没有皂荚了,陆澈,你能帮我去那边柜子里找找,还有没有多的皂荚吗?”
陆澈木然地应了一声,但还是听话地走到柜子边去找皂荚。
不一会儿,陆澈拿着皂荚,扭扭捏捏地移着小步走到桃杳身旁,将皂荚飞快地放到她手边,又飞快地窜到屏风之外去。
桃杳有些哭笑不得,之前他给她腿上上药的时候,怎么没有像这般扭捏害羞?
怕他多想,桃杳又解释道:“这清水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我们来的时候,只剩这一间普通客房了。其他的都是天字号贵宾客房,咱们这点盘缠可住不起。所以啊,就委屈你和我凑合着住几宿吧。喏——”
桃杳指了指搭在墙壁上的一卷干草垫,道:“你刚生过病,不舒服,床就让给你睡,我打地铺就好。”
桃杳抬起头看陆澈,不在乎地嘿嘿一笑,又转回身去洗头。
陆澈心中一动,万分感念地挪步移到一边,在茶几旁缓缓坐下。
他们之间,仅隔着一面屏风。满室热气氤氲,尽管陆澈有心让自己不要太过注意,可是还是忽略不掉,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皂荚清香,到处都是她的味道。
或许是毒后初醒的缘故,陆澈忽然觉得心中很乱很乱,便连忙给自己沏了一壶冷茶,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客栈老板或许是为了节省经费,这普通客房的屏风竟然是用一层薄纸糊的。
陆澈坐在屏风这边,即使隔得挺远,但依旧能将屏风后桃杳的身形轮廓、她的每个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