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隽摇了摇头,淡道:“我不能答应你,至少现在不能。”
桃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似乎有些不甘心,紧接着追问道:“你是大楚唯一的皇子。若以后,你继承了大统,你心中所想都可以一一实现了……小楚,你心中所想,究竟是什么?”
楚欢隽打断她:“时桃杳,你问得太多了。”
他的话音沉冷,打断了一切继续对话的可能。
桃杳有些紧张地吸了吸鼻子,却吸进去好些飞絮,弄得鼻腔里直痒痒,忍不住打了两三个喷嚏。
桃杳索性顺势开了个玩笑,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小楚,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
楚欢隽挑了挑眉,柔声道:“你怎么知道?”
桃杳笑道:“俗话说,打一个喷嚏,那是有人正在想念你;打两个喷嚏,那就是有人正在骂你。我刚刚打了两个喷嚏,肯定是你在骂我。”
楚欢隽道:“胡说,你刚刚明明打了三个喷嚏。”
他话音一落,桃杳竟然还真的又打了一个喷嚏,害得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被风吹得发红的鼻头,绽开一个窘迫的笑容来。
楚欢隽拍了拍马屁股,让马儿又慢悠悠地走了起来。桃杳抬头看着茫茫的蓝天白云,心想楚欢隽真的没有骗她,这条远路绕得好长好长,恐怕要走到黄昏才能回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再提刚刚那个仿佛触雷的话题。
他们都在逃避。
桃杳不明白楚欢隽到底经历过什么,也不清楚他心中究竟谋划着怎样的一盘棋,他想要什么,在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是个未知数。
未知的东西,最是危险——她从未彻底了解过的楚欢隽,就好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最好离他远一些。可是现在,这枚炸弹却好像一块狗皮膏药似地甩不掉,自愿的、或不自愿的,它都已经绑定在了她的身上,找不到解开的法子。
而在楚欢隽这一边,他不明白桃杳为什么非要他答应这个,才愿意跟他走。
他想要保全谁的性命,谁就绝不可能会死;而他想要谁死,那人便不会有赖活着的机会。楚欢隽向来高傲自大,对什么都有极度的信心,可是在桃杳这里,他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尽管他能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能给她一生幸福的承诺,但那又如何?这些都只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桃杳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他。
桃杳从没有真的信任过他。
但是没关系——楚欢隽总是如此安慰自己,终有一天,桃杳会回心转意,他有信心。
回到镇上的时候,好巧不巧,他们又遇到了那个摆摊卖龙井茶酥的摊主。那摊主换了个地方摆摊,远远的看见桃杳,一下就把她认出来了,遥遥地便向她招手。
桃杳本来想装作没看见,可楚欢隽却停了马,目光落在了那小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