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屋内昏暗,桃杳只好凭经验辨别床铺的方位。这间房间面朝东南,按理来说,床应当摆在北边的位置。
桃杳顺着北面一路匍匐,忽然无法再继续前进。手上摸到了一块木质的壁,不知是屏风还是什么,滑溜溜的,似乎还有些水汽蒙在上面。
桃杳心中奇怪,楚欢隽向来喜欢享受,怎么也不知道挑一间通透一点的屋子,这屋子湿气这么重,多睡几天保不齐要长疹子。
此处碰壁,桃杳正打算调转方向,却蓦地感觉手腕一温,却是被人握住了,反扣在掌心里细细摩挲。
楚欢隽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桃杳头顶上方悠悠传来:“有贼啊?大晚上的不睡,来偷东西?”
桃杳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像弹簧也似地将身体从地上弹起来,奈何那只手还正被楚欢隽死死地握在手中,挣也挣脱不得。
“还是要偷人?”他勾唇一笑。
“谁……谁说的……”桃杳心跳如鼓,紧张得一时间有些语塞:“倒是你,大晚上的不睡,在这里做什么?”
楚欢隽轻笑两声,很诚恳地回答道:“我在沐浴。”
沐浴?——这两个字落到桃杳耳畔里,逼得她的脸一下就烧了起来。不用想,现在她脸上肯定是赤红色一片,好在这个房间足够漆黑,楚欢隽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也幸好这房间一片漆黑。想必楚欢隽现在身上肯定什么也没穿,桃杳可不想看见什么。
做贼心虚也似的,桃杳扭过头,不去看楚欢隽,却把手中的那个白玉瓷盒朝他的方向递了出去。
“这个……之前答应过要帮你修好的,修好了,还给你。”桃杳道。
话音落下去半晌,对面没有回应,紧跟着旁边响起一阵淋淋漓漓的水流声,是楚欢隽从那浴桶里站起了身子。一条光滑修长的手臂环了上来,绕着桃杳的脖颈,就好像一条冷白滑腻的巨蟒,正在以缓缓缠绕的姿势对桃杳执行绞刑。
桃杳几乎要呼吸不能,粗重的喘气接连不断地落在他的臂弯里。
良久,楚欢隽松开了手。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将那只白玉瓷盒拿了回去。又是一阵晃动的水声,楚欢隽又坐回了那浴桶中,借着渐渐亮起的天色仔细打量起手里的白玉瓷盒来。
桃杳不敢转过身子,像一块木头也似地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厘。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时间如此难熬,一分一秒过得如此之慢,她的心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焦灼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了楚欢隽的声音:“嗯,修得不错。”
“对……对不起……”桃杳有些心虚,声音也由高变低,没什么底气:“不小心摔了一下,磕掉了一个角……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楚欢隽没有给她回应,她有些难耐,正准备拔腿就走:“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磕坏了你的东西我很抱歉,不过有什么账还是明天再算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刚要迈出腿,背后又响起一阵淋漓水声。两条光裸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托着她的身体往后拽。
桃杳的心跳如雷声一般震耳欲聋,除去自己的心跳,她几乎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