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大哥连忙将桃杳一把推开,大喝道:“哎哟大妹子!不用了不用了,这清洁费不用你付了,今天就算我自认倒霉吧!”
车夫大哥话一说完,已经连人带马车一道闪电也似地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暌违已久的京城,还是如先前离去的那般,表面上看起来灯火辉煌,实则空洞萧索。高大的城墙楼阁的轮廓,浸没在夜色中,好像一具具空壳木偶,寂静无声。
桃杳独自在大道上游荡,夜已深,街边没有几个人。
从这里去逸王府没有几步路,桃杳本是想下了车就立马赶去逸王府的,可忽然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过唐突,便又找了一家衣裳铺子,购置了一件合身的新衣裳。
换上新衣裳,又理好了头发。桃杳在梳妆镜前对着自己的倒影看了又看,心里总觉得缺了一点儿什么。
电光火石间,桃杳忽然想起来那根金簪子,又连忙从包裹里将那根金簪子找出来,庄重地戴上,插在发髻上最显眼的位置上。
“哎哟,这簪子真漂亮。”衣裳铺子的老板娘称赞道,“我一看姑娘就知道姑娘品味不凡,这簪子的做工真是极精巧的,怕是宫廷匠师才有的手艺。”
“是吗……”桃杳心照不宣地笑,心里暖融融的。她现在身在京城,隐隐地觉得与他的距离近了,马上就要见面了,所以从现在就已经开始高兴。
“这身衣裳特别合衬姑娘,显得姑娘就像是仙女下凡了一样。”
热情的老板娘,为了让桃杳买单,把她能想到的夸奖全都拎出来夸了一遍。桃杳笑着付了账,穿着崭新的衣裳朝逸王府的方向走去。
离开京城这些日子,桃杳学会不少东西,其中学得最精进的还要属翻墙入室。
按说这楚欢隽的王府上,守卫严密,以桃杳的身手是绝对混不进来的,可是今夜桃杳翻上外墙,一路偷溜到楚欢隽的寝阁门外,竟然一路畅通无阻,除了几个端茶送水的丫鬟小厮,一个守卫也没见到。
桃杳没有多想,抬眼一看,楚欢隽寝房窗子正暗着,想是已经睡下了。
也不知春狩是什么时候——若是这次不见着,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上次她说了那么重的话……若是他不愿意原谅她,再也不主动去找她,她想要再见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么想着,桃杳便什么也顾不上了,三两下翻墙上瓦,轻轻推开了窗户,纵身跳进屋中。
屋内黑漆漆的,一盏灯也没有亮。索性桃杳早有准备,从腰包里掏出一支火折子,手脚麻利地点亮了,顺手点燃了高架上的一盏油灯。
屋内的情形顿时明亮起来,桃杳左右四顾了一圈,却发现屋内没有人。
楚欢隽不在。
桃杳不信邪地又在屋内四处转了一圈,除了窗边那只鸟笼里对着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多嘴八哥,其余一个活物也没见着。
“该死!”
桃杳有些丧气地原地跺了跺脚,“大晚上的,能跑哪儿去?”
此时此刻,桃杳再也顾不得别的什么,索性直接推开正门出去。正巧路过的两个丫鬟见状,均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