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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阴沉了一早的天,最终还是落下了雨。  风势已弱,之前被吹刮得没了神气、东偏西倒的花草林木,也已渐渐重新挺立起来,迎接着从上空飘落的沥沥细雨。    石道小径两旁堆积着层层黄叶,几株遗世而立的晚桂,淡淡蕴散出馥郁的香气,若是深深吸上一口,定然沁人心脾。  葛钰从二夫人的‘月中天’回来后,便一人在廊下兀自坐着。锦帛不敢前去打扰,撑着伞拿了木桶去别处打水,路过院外井亭时,放眼瞄一眼,只见一水儿撑着黑青伞的差役围站在井亭边,寻夏的尸首已被移到井亭里面避雨,被一个用白巾遮住口鼻似是仵作的人细细勘检着。    京兆府来人了?  锦帛心下一惊,脚下匆匆地向另一取水处奔去,一没留神踩到石道沿边的青藓,顺势向前一滑撞在一个人身上,慌忙抬眼一看,吓得舌头一缩,“林……林总管。”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林安被撞得眼前一黑,拉下了脸。锦帛手中的木桶正好顺着冲力磕在他老膝盖上。    油伞躺落在地上,被雨丝沙沙的打着。  锦帛顾不得捡回来,淋着雨手中木桶一掉,若说她对小姐是恭敬中带着一份亲切,自觉安分的守着主仆之礼,那么对林安——这位府中深得倚重的大总管,她是很怕的。  “……对不起……林总管,奴婢,奴婢……”  锦帛急红了眼,越想解释,舌头却越是拧不清。    林安见她这般形容,也自觉严厉了一些,示意她捡起雨伞,扯扯面部肌肉放缓语气,问道:“你不在钰小姐身边伺候着,这是打哪儿去?”  “回……林总管,奴婢是去别处取水,我们小院外那处水井近日恐是用不得了……”  林安见磕的他生疼的木桶点点头,又神色凝重道:“钰小姐身体可安好?是否有突然出现不适?”    锦帛摇摇头,“别的倒没有,只是今儿一早见寻夏从井中捞起来,想着近日做饭食从井中取的水,心中恶心,吐了好几回。”  “嗯,那便好……”林安思索了一下,又道:“你快回去候着,这取水打水的事不用再管,我自会安排人给你们院中送来。仔细照顾好钰小姐,若有什么别的事,及时来报,明白吗?”    “是。”见林总管眉间始终含着郁色,锦帛小心地应着。  她捡起东西往回走,心下一片疑惑,难不成除寻夏死外,府中又发生了别的事?为何,林总管问起小姐身体是否安好时脸色那般凝重?    锦帛走着走着拐了一个弯,并没直接回小院,而是改道去大膳房取了几道清淡的饭食,午时已至,等她回去想必是来不及做了,何况小姐早膳未用,那能让她等着。  雨势已停,锦帛收了伞,将饭食放于木桶中抱在身前,临出膳房偏门时遇见一人,那是她未被调入府中,在京郊庄子上关系稍好的小姐妹。    “果儿--”锦帛唤一声。  “锦帛?”被唤作果儿的人看向她,眼中溢出一份欣喜,“果真是你,我远远便瞧见了,就想着,等走近些瞧清楚再唤,免得认错了,没成想倒让你先唤了我。”  锦帛眉眼中也带着笑,许久不见,这小妮子还如以往一般,对喜欢的人极其热情熟稔,她一手环住木桶,一手拉着她到一旁说话。    “你何时调来府中的?”锦帛问。  “才没几日呢。”果儿对着她挑挑眉,上下打量着锦帛,啧道:“你啊,还与在庄子上一个样,没高没胖的,也不知这几年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  “好了,”锦帛笑着止住她往下说的话,“别光念叨我,说说你如今分在哪处当差?”    果儿觑一眼她手中环抱的木桶,“你先将这东西放下,一直抱着不累么。”  锦帛摇摇头,周围身处并无适合放置木桶的地方,“不累,给小姐取的饭食,哪能随便往地上放。”  “哎,还是个死心眼儿的,左右又没人瞧着,谁在乎这个?”果儿无奈道。    说着,她突想起锦帛口中的称呼,问道:“小姐,那位小姐?”  没等锦帛回答,似又恍然想起,“哦,就是从别院过来,敢与老爷叫板挨了打的钰小姐?”  锦帛但笑不语,点点头,别人是明白不了她家小姐的好。想着小姐还饿着,她不便与果儿久聊,遂又道:“你快些说,如今在哪儿当差,若哪日得空我好来瞧瞧你。”    果儿一听,沮丧着脸,“甭提了,就是那府中的活祖宗小少爷,可难伺候了。”  “小少爷挺好的啊,怎么就难伺候了。”锦帛脑中,突然响起葛寰那糯软的声音,真没想到,果儿竟是在小少爷处当差。    “好什么好,今儿一早也不知是咋了,突然发热呕吐不止,浑身起着红疹子,吓得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心肝儿颤颤,既怕又不敢不上报,忙去请了大夫前来……还未喘口气儿,又被三夫人狠狠训了一顿,一众伺候的人都忐忑的跪着,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大夫施针完,说了句‘已是无碍’,三夫人才准了我们起身。”    锦帛听得眼发直,她突然联想到林总管问她家小姐安好时的神情,忙问:“你确定,小少爷是呕吐不止?”  “是,”果儿点头,她如今膝盖都还泛痛,哪能不确定,“呕吐,发热,浑身红疹,大夫说得连续施针七日,内服用药,细心调养。”    “那便好,”锦帛听着稍放下心,但一忆起昨日葛寰在她们小院吃撑的肚皮,和院外井亭寻夏散发的淡淡尸臭味,心又被提起,一慌道:“大夫……有说是何原因引起的吗?”  果儿不知锦帛对她们小少爷怎么如此上心,但还是极力回想耳朵听的话,“好像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是沾染了什么邪秽之气……”    说着,果儿双目暮然一惊,“对了……小少爷昨儿该不会是上了你们小院吧?正好今早传闻说你们院外井亭捞出了女尸,听说还是二夫人的丫头。”  锦帛想了想点点头,给她使个眼色,“你小声些……”  接着,又低声道:“小少爷昨日是有来过我们院子,也用了一些饭食,还是我做的。”    “那他、他……小少爷还嘴犟,三夫人与大夫问他昨日去过何处,他就一直摇头,只说一早去了老爷书房习字,用了几块常用的点心,其它的只字未提……”  锦帛心中担心着葛钰,不便再多留,她道:“果儿,我得回去了。你有事也快去办吧,免得又惹了三夫人回去挨罚,它日寻了空,我再来探你。”    “那,若是三夫人盘问我小少爷昨日的去向,我该说还是不说?”果儿见她真转身要走,忙拉住问她。  锦帛思索了一会儿,“这事倘若三夫人真要追究,一查便能查到小少爷上过我们院子,是包不住的,再说,饭食是我做的与我家小姐又无关系,你瞧着情况回吧。”    果儿抬起眼瞧着锦帛,扯着她袖子急道:“那我便不说。小少爷都未吐露半字,我一个没跟着同去的下人,哪里知道什么。你放心吧,你我今日便权当没遇见过,我也什么都没听过。”  锦帛感激地冲她笑了笑,“好,谢谢你果儿。”  锦帛不在乎她说与不说,即使说了,最多也不过一顿皮肉之苦,但对方为她着想的好,令她很是由衷感激。    锦帛抱着膳食回了小院,一进屋子便见她家小姐正翻找着什么东西。她将几道清淡的饭食摆在桌子上,问道:“小姐,您在找什么?”  “锦盒,”葛钰声音有些焦急,“就是里面盛藏着白玉笛子的那个?”  葛钰回过头,锦帛出去后她一人在廊下坐了许久,瞧着沥沥而下的雨丝,不知怎的,让她暮然忆起了那日来葛府途中遇到的公子。    她就这样一直坐着,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直到雨势停了,一股寒凉的风迎面而来,才将她吹回了屋。刚到临窗小案边坐下,脑海中便跳出了那支白玉笛子。  可她翻箱倒柜的找着,却是没有瞧见。    葛钰眉间微拧,眸光细细地在屋中来回打量。  “盛着笛子的锦盒?”锦帛听见入内间,“不是一直锁在小姐镜台上的木匣中吗?”  锦帛见木匣开着,显然她家小姐已经找过,并没有见到锦盒,“小姐别急,奴婢再于别处找找,屋中就我们两人,它总不能插翅飞了。”    葛钰没应锦帛的话,盯着临窗案上一盆绿云问道:“这花是你搬来的吗?”  “是,”锦帛回身点点头,也盯了一瞬。  “你这几日有未有动过它?若我没记错,它应是置放于小案正中正对格花窗的,而非这般斜放一角。”葛钰上前摸了摸那盆绿云,已敞开的花瓣稍稍下垂,瓣端勾环曲卷,似朵朵祥云。    锦帛摇头,“自打放置好它,奴婢确定从未动过……”  “……那便奇了。”东西被人动了,锦盒也不翼而飞,寻夏死在院外井中,一个家奴报了京兆府,这一桩桩一件件似乎像是一张密实的网,已在慢慢向她们收紧。    “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来过?”锦帛心下暗惊,问着葛钰。  葛钰盯着窗外景致,一个衣着似京兆府差役的人映入她眸中,她淡淡道:“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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