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泽天也是来跳广场舞的,由于体形高大魁梧,站在女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她是广场舞的组织者和指挥着,站在队伍前面好像老师面对一群小学生。
“哎呀,你这‘没把儿’的也有闲工夫跳舞”。
“你……你这个‘二不过’总是‘二不过’,你再叫我的谣号(绰号)我把你的舌头割了!”武泽天拧住“二不过”的耳朵,疼得他直呲牙告饶。
“二不过”的真名实姓叫吴德,为什么叫“二不过”?这就得问起这个绰号的人,谁都不知道这里起绰号的人是谁——也许真的不知道——也许是不想知道。
武泽天摇摇头,一种悲伤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着,以后我们这里的人都不用起“官名”了,就叫绰号,下一代人不知道他的父母姓什么了。
每当闲暇,广场上就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又听到棋牌室里话大得把房子要掀翻:“滚出去,不要影响我们耍牌!”。
“喂喂,‘屎爬牛’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与你无关”——“屎爬牛”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你再说一遍,没事实证据不要胡说!”。
“嘿嘿,你这个苟尔德死‘瘟神’还牛皮,有个禁疮禁廯的,没有个禁嘴的,你当个村干部成天摆啥丑架子?”——“屎爬牛”不依不饶的站起来,拉开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祸从口出”苟尔德挺了挺腰,指着“屎爬牛”的鼻子说。
苟尔德被旁边看玩纸牌的一个人推推搡搡出了棋牌室的门,“‘戳戳仙’你别推我,我看这个‘屎爬牛’究竟说我没有?”——“瘟神”使劲挣脱着“戳戳仙”的两只胳膊。
“戳戳仙”不是一个好听的绰号,根据一些人解释是搬弄是非的高手的意思,他户口本上的名字是胡硕;“屎爬牛”就是一个吃屎的——满口喷粪——有人这样解释,他户口本上的名字是胡震。至于把党支部书记苟尔德叫“瘟神”,谁也说不清里面藏着啥文章!
这个时候,等来了舞伴准备跳舞的武泽天看见苟尔德这么犟,就转身把他从领口上抓小鸡一样抓过来,在几个跳广场舞的女人帮助下搡出了广场大门,就去整理跳舞队形。
苟尔德又折转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能让人看不起,更不能让人随便叫他的绰号——叫绰号是一种不尊敬和讽刺挖苦——可不是嘛——村党支部书记是至高无上的权威人士,况且暖湾村没有村主任、没有副支书、也没有妇联主任,村委会除了办理业务的柳风,就剩苟尔德一个人了——至于各社的社长就更差的远了,谁不听话,立马撤换掉。
苟尔德认为,现在这个“屎爬牛”——胡震这么叫他的绰号,在人多眼稠的地方丢了他的人、伤了他的面子,他就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胡震的弟弟胡硕是个“百事通”式的“新闻人物”,任何事情都能够提前“嗅”到,说不定,他的很多弄虚作假这家伙都装在肚子里,人们常说的俗话——不怕惜命的,就怕不要命的——胡硕就有一种不要命的“毒劲”。
今天,这个家伙造谣生事使他十分生气,简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想打掉他的几颗牙,以解心头之恨……想到这里,苟尔德看见武泽天跟那些跳舞的娘儿们耳语什么,他也准备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