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往常无异的明媚下午,许知夏的外婆和外公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两位老人除了随口唠一些家常和菜园子里的蔬菜家禽外,就是抱怨几句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也没想着打个电话的女儿了。
每次两位老人打过去电话都是许礼升这个女婿接的,说了不到三两句就说工作忙要挂了,等有空就回家来看他们,可是这都三年了也没见回来过。
老太太捏着有些酸痛的双腿叹着气,和老伴商量着要不然他们去江州看孩子们算了。
刚说完,屋里的电话就响了,听到那响亮的好运来铃声,老太太就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老太太撑着腿有些费力站起来往屋里走,嘴上还不住对老伴笑着说道,说不定这回是澜丫头打来的。
可老太太进屋半天,除了一开始对着电话大声喂了一声后,就没有半点动静了。
许知夏外公还以为电话真的是女儿齐澜打来的,在地上磕了磕烟杆卷了点烟叶,打算抽两口再进去接电话。
还没等把烟叶卷好,屋里就传来一声沉闷的“咚”声,吓得许知夏外公手一抖,回头大声招呼着屋里的老太太怎么了。
半天没听见回应,许知夏外公一阵心悸,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往屋里走。
进到里屋,刚想问发生什么了的老爷子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太太,脚边亮着的手机还保持着通话。
不确定自家老伴有没有撞到头,老爷子没敢去碰她,赶紧拿出自己的电话给在县城里的儿子打去电话。
……
许知夏被齐舅舅带去见了一眼老太太的遗体,隆起的白布刺得眼睛生疼,他吸了吸鼻子,垂头狠狠揩了一把眼尾。
齐老大不忍心再继续待着这里面,表情悲痛的拍了拍许知夏的肩膀就走出了房间。
宋淮锦上前两步紧紧的握着许知夏的手,面容肃穆的朝着老太太深深的鞠了一躬。
房间外,齐老大问许礼升要不要到家里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在知道老伴去世后精神一直很恍惚,被齐大嫂先带回去休息了。
说着,神经一直紧绷着的齐大哥看了眼周围,骤然想起一个最该来,却没有来的人,他怒火中烧的瞪着许礼升,沉声逼问道:“小妹呢?三年来不给二老打一个电话,过年也不回来,现在都这样了还念着她那工作吗?”
这番话让许礼升如鲠在喉,齐澜成了植物人这事他瞒了齐家人三年,如今他是真不知道是该继续瞒着,还是说出实情。
沉默间,许礼升想到刚遭受到老伴去世这么大打击的齐老爷子,一时欲言又止。
齐大哥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皱着一双浓眉粗声粗气的道:“我问你齐澜在哪呢!这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大哥,您别问了……”许礼升目光里带上哀求,声音低了几分:“小澜她暂时回不来,咱们还是先说说妈是怎么就突发脑溢血的吧。”
见许礼升拒不说明齐澜在哪,甚至要转移话题,齐大哥只好气急败坏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听爸说,妈是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突然倒地不醒了,他们一开始还猜可能是小妹打来的。”
“不可能是小澜打的。”
话音还没落,就被许礼升立刻给打断了。
接收到齐大哥投来的探究的视线,许礼升只好干巴巴的解释说昨天下午他和齐澜一直在公司里开会,没给二老打过电话。
齐老大抱着双臂盯着许礼升的脸没说话,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这番说辞。
许礼升避开齐老大的视线继续说道:“大哥你把妈的手机带来吗?你查看一下最近的那通,咱们打回去不就知道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