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太子,“母后知你此刻满心愤懑,但此事尚有疑点未清,林侧妃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虽有些娇纵,但心地善良,好端端地怎会去谋害太子妃?”
太子正欲开口争论,却被皇后强势拦下,她接着道,“而且她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本宫既然赶上了,不免要问上几句,皇儿放心,她若是真有罪,本宫定然会秉公处理,先让侍卫们退下吧。”
太子脸色沉沉,他定定地看了皇后一眼,然后一挥袖子,侍卫们才躬身退到门外。
林雅静此刻也恢复了镇定,她捋了下头发,抻抻袖子,重新仰起头。
皇后心里恨极,面上也是一副公正询问的态度,但开口说的却是,“林侧妃,太医既说太子妃早产是因你衣物上所熏药物导致,你可有话辩解?”
林雅静眼珠子一转,立时上前一步跪下,头却一直仰的高高的,“回母后,妾身不知,衣物熏香这种小事儿,一直是由宫中的下人们置办的,妾身一向并不过问。”
出事便装作不知,自有身边的奴仆替她顶罪,林雅静别的方面学的或许不好,但在这方面,却记忆深刻。
“传林侧妃院中的宫人。”
果不其然,皇后丝毫没有犹豫,顺着林雅静的话头,就传召了她院中的宫人。
世家奴仆,能够做到主子身边的,必然是极其信任,一家子都被捏在手里的家生子,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威逼利诱或是当场倒戈的桥段。
林雅静陪嫁来的贴身嬷嬷,当场便跪下认罪,将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包括作案动机、操作过程、房中残留的药物,逻辑清晰,完整闭环。
甚至悔恨来的突然又汹涌,供认不讳之后,不等太子开口质问,便在众人未反应过来时,以头抢地,当场断气。
太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母后,此事关系重大,太子妃早产,险些丧命,绝非小事,这不是一个奴仆出来顶罪便能抵消的,儿臣必须查明真相,以正视听。”
“好了。”
皇后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威严,“此事已经明了,是这恶毒贱婢蓄意报复,利用陷害林侧妃,谋害皇孙,本是诛九族的大罪,但念及她已认罪伏诛,今日又值皇长孙出生,本是大喜,不宜大动干戈,本宫决定,罪在她一人,不累亲族,也是为孩子积攒福报了。”
“皇后!”
太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
皇后冷冷地看着林雅静,“林侧妃御下不严,禁足佛堂半年,抄写佛经,为皇孙祈福。”
“是,谨遵母后教诲。”
林雅静语调轻快地磕头行礼,然后便要在婢女地搀扶下退下。
太子身侧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他“咣”地一声,跪在皇后面前,“母后......”
“不必多说,此事本宫已有定论。”
不等他话出口,皇后已经强势地回看过去,“皇孙跟太子妃都无事才是最重要的,太子要想清楚!”
语气里存着不加掩饰的威胁,逼得太子只能低下头颅。
但母子俩嫌隙已生,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