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意有所指,季言彰却似听不出来一样,拼命点头,“我也会保护姐姐的!”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他们任何一个笑脸。”
他和她同仇敌忾!
徐薇真噗嗤一笑,“他们好像也不是很在乎。”
“姐姐在乎。”
徐薇真怔然。
季言彰跃跃欲试,“姐姐,你说我晚会找机会把那三个坏女人推进湖里,怎样?”
能和杜伽一起玩的指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徐薇真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没必要脏了你的手。”
季言彰黑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一看就是没听进徐薇真的话。
连坏心思都这么明显,他能藏得住什么?
别到时被人将计就计。
徐薇真啼笑皆非,“别想了,听我的,别动手。”
季言彰瘪嘴,“行嘛。”
终于到达戏院。
戏台前坐了一部分人。
戏台上的戏剧老师转音如丝:“……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是明代戏曲家汤显祖的《牡丹亭》中女主杜丽娘游园时的一段唱词。
该戏曲主要讲述了官家千金杜丽娘游园触景动情丝,梦中与书生柳梦梅相识相爱,却于因现实无从接触对方而抑郁身亡。然前缘未尽,杜丽娘魂魄还阳后仍执着寻找情郎,机缘巧合与奔赴京应试的柳梦梅相遇。后在他人帮助下,柳梦梅掘坟使杜丽娘复生,再经过一番挫折,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牡丹亭》作为四大经典戏剧之一,其人物形象之深刻,情节之精彩,情感之丰富都是深入人心的。
这也是徐奶奶听了几十年仍没听腻的原因之一。
季言彰粗略读过《牡丹亭》,所以就算不怎么听得明白昆曲,结合戏剧老师们的动作,也能大概知道唱得什么。
一时看得津津有味,连徐怀览什么时候来的,他都没注意到。
“如何了?”徐奶奶问。
徐怀览摇头,“没什么事,他们就是小孩子闹脾气。”
徐奶奶闻言,继续看戏。
实际情况则是,起争执的两人都见血了,不过问题不大,没必要和徐奶奶细说。
徐怀览落座,问徐薇真,“冷不冷?”
徐薇真摇头,“言彰帮我带了衣服来。”
何况观戏的席位不完全是露天的,楼台已经遮挡了风。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杜伽她们也赶到了,朝季言彰歉意一笑。
季言彰板着脸,恶狠狠瞪她。
杜伽一开始感到莫名其妙,后来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收,转过头不看那边了。
戏唱完了。
众人回到正厅围着火炉,或饮酒吃茶,或说说笑笑,或打叶子牌消磨时间。
常打的叶子牌固定六个人,大家默契地分了六个阵容。
徐怀览和徐薇真、季言彰理所当然是一个阵容。
季言彰不懂规则,但他手气很好,且在徐薇真兄妹俩的“英明”指导下,赢了不少钱。
而徐父和徐母输得最多。
徐二叔故作痛惜,“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钱从一个左口袋进了右口袋。”
徐父笑道:“让让孩子。”
季言彰认真道:“我怎么没看出让我们,都是我们凭实力赢回来的啊。”
“是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徐父道。
季言彰罔顾不悦的徐母,继续道:“我也觉得!”
他表情真诚,像个爱说大实话的单纯少年,让人觉得有一些不适,可真要跟他计较又显得小题大做了。
了解季言彰的徐怀览奇怪:他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只有徐薇真知道,季言彰是在帮她出气。
鞭炮声在零时准时响起,噼里啪啦。
爆竹声中一岁除。
正厅内的众人齐齐朝徐奶奶拱手作揖,“祝妈/奶奶/外婆,新春安康,吉吉利利,万事如意!”
“好好好,万事如意,你们都如意。”
徐奶奶身边伺候的人端着压岁红包过来。
众人都得到徐奶奶发的一个大大的压岁红包。
连佣人也有一份。
季言彰好奇地捏揉着鼓囊囊的红包中的硬物,想搞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徐薇真说:“应该是玉,家里每个人都有一块玉佩,你可以拆开看看。”
徐奶奶很注重礼数,尽管不满意徐怀览擅自收养季言彰的决定,只是季言彰算半个徐家人了,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
季言彰趁众人互道新年祝福,拆开红包一看。
果然是一块质地温润的白玉。
“好像牌。”
“这叫无事牌,寓意是平安无事。”
季言彰了然,“姐姐懂得好多。”
“现在你也懂了。”
待给徐父等人拜完年后,季言彰的口袋被红包涨得要爆开。
众人惯例移步到外面,准备赏烟火。
季言彰落在后面,和徐薇真说悄悄话,“我本来不想要叔——他们的红包,但别人都拿了,我不拿,就白白便宜别人了!”
这个别人着重指杜伽她们。
徐薇真:“嗯,我明白了。”
使劲往口袋里掏了好一会,季言彰终于翻出一个红包,相较于他得到的浮雕烫金红包,这个红包包装过于简单粗略。
季言彰有些不好意思,“这,这是我给姐姐的红包。”
“怀览哥也有,等会我给怀览哥。”
新年红包一般是成年长辈发给小辈的,但季言彰自觉半年多受徐薇真兄妹俩颇多照顾,非常有必要给他们封个红包。
他在学校得到三千进步奖学金都放红包里面,徐薇真两千,徐怀览一千。
完全是季言彰会做的事情。
徐薇真没多意外,“谢谢你。”
“新年快乐。”
徐薇真手心向上摊开,朝季言彰眨眼,“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季言彰也高兴,“姐姐新年快乐!”
“嘭,嘭嘭——”
烟花骤然升空,齐齐绽放,错落有致又密密匝匝,铺满半边天际,犹如滂沱星雨,璀璨夺目。
一年的新篇章,就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