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树……早已枯死多年了,您忘了吗?”
枯死多年了。
元昭的手指微微蜷紧,半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透着虚弱和疲惫,还有些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怅然。
她轻轻转身,往回走去,身子微微倚靠在甘棠的手臂上,步履缓慢。
“甘棠……”她低声道,嗓音轻得像风一样,“想来,我是快不行了……”
甘棠心头一颤,眼眶瞬间泛红:“殿下……”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南南。”她声音温和,“我想在最后,为她寻一门妥当的婚事……让她以后能好好地活着……”
甘棠的泪几乎要落下,她咬着唇,强忍着哽咽,勉强笑道,
“京中多少大好男儿,必定能为二姑娘寻一桩良缘……”
可元昭却是缓缓摇头,眼神难得清醒和坚定。
“南南……她不会说话,留在京城,哪怕再高门大户,都会有人嘲笑她……若我不在了,她便再无依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所有的力气都要随风散去。
甘棠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点温度,心底的难受却无以复加,
“殿下的意思是……”
元昭的指尖在她掌心缓缓收紧,良久,她缓缓开口——
“回去……帮我研墨。”
她的声音极轻,“我想写封信。”
……
京城这段时日的大事不少,都与消失在世人视野中已久的昭和公主有关。
听说这位公主常年闭府不出,却突然由驸马呈了折子为膝下养女请封了皇室玉碟。
又由太子做主,定下了自己亲女与凉州一位小将军的婚事。
听说这亲女还是个哑巴。
而养女是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魏娇娇,上面还有个连中三元的状元兄长。
送养女进皇室享受荣华富贵,却送亲女去西北那般苦寒之地。
一时之间引发不少议论。
有人说这公主大抵是猪油蒙了心,苛待亲女。
也有人说凉州那吴小将军年少有为,且在霍大将军麾下当差,想必人是不错的。
……
这些倒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议论。
魏府里,魏少卿在院中的另一头温香满怀,伏在白如月身上气喘吁吁。
听说元昭给元南安挑了个偏远之地的婚事,他只是顿了一顿,又低头长吻怀中人。
察觉到身下人的心不在焉,他满不在乎道,
“随她去,只要不挡了我们娇娇的路,愿意去西北还是西南都随她……”
白如月在他怀中娇喘,媚眼如丝,
“卿郎,听说那吴小将军也算个人才……”
魏少卿爱极了她这副模样,搂着她攀上高峰,
“不过是个凉州城的小啰啰,比得上我们娇娇未来的乘龙快婿吗?”
白如月长哼一声,伸出长臂来揽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
“那卿郎……是愿意帮月娘完成那个心愿了?”
魏少卿低头,抚摸着她的脸。
这几年来,无数的灵芝人参燕窝养着月娘,还让她保持着年轻的模样。
纵然他在外头也有不少年轻美艳的娇娘,可家里这位,总是变着花样勾着他,让他离不开她。
他愈发有些爱不释手,与她口齿交缠,
“不就是元宣吗?”
“放心吧……皇孙的正妃之位,必然是我们娇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