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台风又刮过了,她到商店买了双被和一些过日子的东西,就和小林分别睡在上下床上。
零时二点,天漆黑一片,借着路边暗淡的路灯光,小林开着改制的平板车,她坐在板车上,狂劲的凉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行驶了二十多公里的路程到达海边的渔港码头,早已挤满了车,挤满了人,那股腥嗅味熏得她直作呕。
天放亮了,打渔的海船都回来了,一条足有一华里的木制码头向海里延伸,回来的渔船分别停靠在两侧,“开货了。”一声喊过,阻拦的横杆移开了,上海货的人有喊得;有吼的;有骂的;有拎桶的;有背篓的;有挎筐的;有攥着丝袋子的,就如百米跑冲刺一般向码头里跑去。她跟在了小林的身后,奔跑着,跑进了码头。一箱箱,一筐筐,一袋袋的海货称过重量,付过钱,有背着的;有抱着的;有扛着的,又以极限的速度跑了出来,跑向各自的车。她拎了只有二十斤重的海货,怎么也跑不过其他上海货的人,被人远远的落在了后头。小林往返跑了六次,装好车,天已亮了,她和海货混杂的坐在平板车上,海货散发着腥嗅的味道。小林又以最大马力,最大油门,最快的速度驶了回来,又以极快的速度分送到需求点,只有这样才可以最大限度保证海货的生命成活,保持鲜度,才可以卖上好价钱,才可以挣到钱。
她和小林跑了十一天海货,这买卖太辛苦了,简直就是拼半拉命,最多一天才挣二百元,少的一天才挣几十元,小林说好的时候有的月可挣五千元,不好的时候也就三千或二千的,就靠捣海货挣这点钱也就够她和小林生活了。这微薄的收入,还得起早劳累,每天还得伴着难闻的腥臭味。她的心又痒了,又动了,还是去当小姐吧!比干别的挣钱容易多了,再干一年,说什么也不干了,就回尚镇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
她把这想法和小林一说,小林勃然大怒,失去了理智,双手掐着她的脖子,“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吧!”掐的她喘不上气,她用手掰开了小林的手,“你没有权力管我,我就干一年,挣到二十万,你让我干我也不干了,咱俩就这样捣海货,捣一辈子也还是穷光蛋。”小林猛的抱住了她,嚎嚎的哭了起来,“姐,是我害了你,你也不能总这么下去啊!就给我当媳妇多好啊!不能老穷的,我能养得起你。”
小林没有阻止住她,她又回到了金银滩洗浴中心,又操起了当小姐旧业,和小林的关系从此就似隔上了一堵墙,再也没有温暖的内心相互照应了。
她的一生也许此时失去了小林,也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了幸福,是人生岔路口上的没有转变方向,而是又一次迈入深渊。
她连接的五色皮筋套在极速的加长,存折上的存款数字已达到了六位数。
她隔三差五的仍去小林那给他拾掇一下屋子洗洗衣服,做点饭,有时也陪小林住一宿,一个单身的男子又那么年轻也是多么需要女人的,但已失去了对未来的向往,说话已失去了那体贴关爱和对方一种约束的希望了。
时光飞逝,又过春节了,和小林一起过了除夕夜,这或多或少冲淡了她的思念之情和对袖袖,奶奶们的思念,但和小林在一起怎么也找不到家的感觉,过了初五,她又回到了金银滩洗浴中心。
物以稀为贵吧,干小姐的太多了,一群群;一批批;一茬茬,小姐这行的淘汰率和更新速度绝不亚于高科技,而且一批比一批年轻,比一批靓,她们这茬,这年龄段已经面临淘汰了。
嫖客的价格从春节后也从每个钟五百元降到了每个钟三百到四百,再扣除老鸨子提成,有时就剩一百多元,嫖客也都滑了,也不给打飞鸡的小费了,当小姐的生意也不好做了,钱也不好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