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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皇子却根本吞不下药便是强行灌下去也会吐出来。
皇后心焦不已,同太医放了狠话:“若孩子有什么闪失,你们也不必当这个太医了。”
太医心里也急。要是十皇子有什么不好皇后定要他们拿命来赔。但十皇子月份还小咽不下药他们也没办法啊。
几位太医商量了一宿,最后想了个法子:“殿下许是怕苦,才把药吐了出来。依微臣看不如把所有药材磨成粉拌在南瓜泥里头让南瓜的甜味中和药材的苦味殿下兴许能吃下去。”
皇后便问:“果真有用吗?”
太医也不敢把话说满,只道:“只要殿下肯吃药性虽差一些,但也能缓解症状。”
于是司膳房每天都要给十皇子蒸南瓜,蒸熟之后就拿勺子压成泥黄澄澄的一小碗倒入太医们配好的药粉,拌匀了送去凤阳宫。
十皇子一直吃奶水还吃不惯泥状的东西即便喂到嘴里也会往外吐接连喂了几顿才渐渐吃习惯了。
便用这个法子吃了十来天的药。虽然病症不见好转,但好歹吃了药。皇后心里踏实了许多。
每日剩下来的南瓜泥也没扔,而是和着牛乳、糯米粉揉成圆圆扁扁的面团,放在油锅里小火慢煎,一边煎,一边往面团两面撒白芝麻。很快薄薄扁扁的面团就能鼓起来,颜色也变成金黄。这时候吃一枚,那鲜甜的奶香就立时溢满了唇齿,糯米和南瓜糅在了一起,便是软糯糯的清甜。
阿鱼每天都要吃两个,一个趁热吃,一个放凉了当夜宵吃。
展眼四月。这个时节多是濛濛细雨,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雨越下越大,银河倒泻一般倾洒在红墙黄瓦上。
向晚时分,王瑞偷偷来找阿鱼,道:“采买的日子就是明天。你明天酉正在东华门那儿等我,咱们出宫。”
说着,递给阿鱼一个布包裹,“这里头是乔姑姑的衣裳和腰牌,她是负责采买的女官,你就顶着她的身份出去。到时候我把你送到定远侯府,你再把腰牌还给我。”
阿鱼连连点头。
王瑞看了眼她的双鬟髻,提点道:“明儿可别梳这个头发了……就梳缬子髻吧,瞧着稳重。”
阿鱼心里激动,却也有些忧心:“王公公,您瞧这雨下的,到明天都停不了,不会误了事吧?”
王瑞摆摆手:“不会不会。”他一副颇有经验的模样,“雨下大点反而好,到时候你穿件蓑衣,撑把油纸伞,谁瞧得清你是谁。”
听他这么说,阿鱼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睡梦中听见雨滴敲打在砖瓦上,都觉得无比动听悦耳。
此刻的凤阳宫乱成了一团。
就在刚刚,十皇子忽然咳嗽不止,紧接着就开始呕吐,渐渐地面色发紫,整个人都是气息奄奄的模样。
皇后连忙召太医来看,几位太医施了针,却不见起色。
太医们都知道十皇子快不行了,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敢跟皇后说。
最后还是一位最年长的太医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先长篇大论地解释了一通:“启禀娘娘,殿下因为早产,已是先天不足,又不曾悉心调养,便十分体弱,心肺俱虚。此番急症,看似突然,其实早有预兆啊。”
然后放缓语速,小心翼翼地劝道:“死生有命,娘娘何必强求……”
“你什么意思!”皇后的神色陡然冷厉起来。
秋兰也急了,拿出了大宫女的气场,伸出手指点了点几个跪着的太医,道:“殿下若活不成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得陪葬。”
几位太医都哆嗦了一下。这时有个年纪轻轻的太医忽然道:“娘娘,其实殿下突发急症都是司膳房的错,和臣等并不相干。”
“小章!”先前那个年老的太医低喝了一声。
大家都是大夫,自然知道十皇子的病症由来已久,和司膳房扯不上关系。章太医这么说,分明是想让司膳房的人当替罪羊,免得皇后让他给十皇子陪葬。